對楊朔銘說道,“你給了他四百萬銀元,只換來了一個一等侯,這袁皇帝也未免太xiǎo氣了。”
“給的官兒太大,只怕未必是好事。”坐在楊朔銘身邊的黃shi堯沉聲說道,“他袁項城這個皇帝,未必能坐得穩久。”
“誰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民意’都是怎麼一回事。”吳傑淡淡一笑,“這些都是老掉牙的把戲了。”
“對了,蔡松坡將軍封的什麼官?”黃韻芝問道。
“和我一樣,也是一等侯。”楊朔銘取過一張政fu公報,jiāo給了她,“我原來以為他能在我之上呢。”
“一等侯就不錯了,”趙霞在一旁和黃韻芝一起看著公報,笑道,“雖然說離王爺就差一級,但這些個一等公里面,好幾個人可都是死了的。”
黃韻芝看到封“一等公”一欄的名字裡面,張勳和前國務總理趙秉鈞的名字赫然在列,不由得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在中國古代歷史上,不管哪一個新王朝,建立之後都要“徙居處、改正朔、易服sè、變犧牲”,對袁世凱的弘憲王朝來說,這“犧牲”祭品什麼的變不變無關緊要,國都北京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因此“徙居處”也就大可不必;但在“改正朔”上,袁世凱的謀臣們還是需要做做文章的,那就是將1917年民國六年而改行“弘憲元年”,曆法也改用《弘憲元年曆書》;至於“易服sè”,按易經的“夏黑商白周赤”的三統五行迴圈理論,弘憲王朝應崇尚紅sè,因而文官的服sè皆為紅sè,國旗中間也是一個大大的紅叉,連登基用的三大殿的廊柱都刷成了紅sè,殿瓦也全部換成了紅瓦,以示喜慶。
除此之外,新皇帝登基還得對有功之臣封王賞爵,好處均沾,但這裡也遇到了一點xiǎo問題,那就是之前的故人舊友,以前都稱兄道弟平起平坐的,袁皇上也不好意思讓他們低頭稱臣,於是便想出了列入“舊侶”(計有載灃、奕劻、世續、那桐、錫良等數人,均為前清王公或者督撫等封疆大吏)、“故友”(計有徐世昌、趙爾巽、張謇、李經羲,即後來的“嵩山四友”)、“耆碩”(王輳г恕⒙硐嗖�齲┤�嗟陌旆ǎ�彩橇械秸餿�嗬錈嫻惱廡┤耍�梢韻硎懿懷賈�瘛O笤�吹母弊芡忱柙�椋�蟣環飭爍觥拔湟邇淄酢保ㄌ�鵠春蛒iǎo說裡動不動就出現的“一字並肩王”差不多),至於各省將軍、巡閱使、護軍使、鎮守使、師旅長以上人等,則分別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分封,見者有份,一口氣封了128個,就連已故的安徵將軍張勳和前國務總理趙秉鈞也都給追封了個一等公。
新朝甫立,“永珍更新”,但在這無比“歡快”的日子裡,也有不“河蟹”的音符,譬如在新皇帝的朝賀儀式上,前陸軍總長、袁世凱的老部下段祺瑞和前副總統黎元洪(袁世凱做了皇帝,黎副總統當然就成了前副總統)就不曾前來。儘管袁世凱為了表示榮寵,給黎元洪封了個“武義親王”,不料這前副總統卻堅決拒絕,不肯接受。為此袁世凱不得不在政fu公報上登出了“前以武義親王黎元洪,毋許固辭”的字樣。事情一經傳出,民間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一首童謠:“好江山,做不牢,親王奉送沒人要!”;
“他袁項城以為這次戰勝日本的大功,就可以讓他做皇帝了,但南方根基不穩,海外革命黨又蠢蠢yu動,他竟然還張羅著要參加歐戰,可以說是本末倒置,”黃shi堯看著楊朔銘,臉上並沒有絲毫高興的神sè,“那黎元洪堅決不當這個親王,是有他的考慮的,你也應該學學他,給自己留個後手。”
“我明白。岳父放心好了。”楊朔銘點了點頭,“過不多久,局勢當有大變,只要不在這風暴中心,就不會有事。”
“你不是手又癢了,想要自告奮勇去歐洲參戰吧?”黃韻芝聽他話裡有話,立刻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楊朔銘有些好笑地看著愛妻,“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歐洲了?別忘了,我現在是文職,不帶兵已經很久了。”
“你想哪兒去了。”黃shi堯明白nv兒的心思,他看著已為人母的nv兒,目光裡閃過一絲慈愛之sè,“老袁絕對不會派瀚之統領參戰軍去歐洲,要派,也是他兒子去。”
“老袁捨得派他的兒子遠涉重洋上戰場?”黃韻芝不解的問道。
“道理很簡單,現在是帝制了,老袁將來肯定是傳位給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將來做了皇帝,如果身上沒有點兒戰功,怎麼駕馭那些北洋宿將?”黃shi堯解釋道,“現在送兒子去鍍鍍金,將來便可堵上下邊人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