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兒……年兒一定會看不起我吧……”兩行熱淚緩緩從眼角滑落,刺痛了墨秋良的雙眼。
“若是能再重來一次,你是否還會改變注意。”房中,突然想起墨年鶴那一如既往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
墨秋良猛的起了身,見真的是年兒出現在他房中,他以為當這事情被揭穿之後,年兒再也不會看他一眼了,“不,不會……”墨秋良此時已不願再有所隱瞞了,他說出自己的心底話。若真是如此,他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他,還是不願錯過。
“既然如此,你又在害怕什麼。”墨年鶴的話霎時讓墨秋良一愣。
是啊,既然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麼他又在擔心什麼?他應該做的便是面對和接受選擇後的結果。他不該貪婪的只想享受著甜蜜,卻躲避享受甜蜜所應付出的代價。
如此一想,墨秋良冷靜了許多,他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而墨年鶴也跟著注意到他掌心裡的血跡。轉了個身,墨年鶴從一旁的衣櫃子裡抽出一條雪色手帕,在銅盆裡沾了沾水而後擰乾走到墨秋良跟前,沉默的握起他的手腕並露出掌心,捏準力道拭去血痕。
墨秋良愣愣的任由墨年鶴為他擦拭著傷口,鼻子突的又是泛酸,但也只是拼命的眨了眨眼睛不讓眼裡的熱物溢位來。
“往後,莫要如此了。”待處理好傷口之後,墨年鶴轉身將手帕放置在銅盆一側,口中淡淡說著。墨年鶴低首看著銅盆水裡自己的倒影,原來,自己從未怪過這個男子。
“年兒,為何你……”這反而墨秋良心生恐懼。他寧願年兒對他辱罵對他冷漠,年兒的寬恕只會讓他更害怕這只是一時的幻想。
墨年鶴看到倒影裡的自己緩緩開了口,“我只想知道,我墨年鶴的爹爹在哪裡。”
“年兒?!”墨秋良一時僵住了身子。她知道了……正因為明白墨年鶴話中的意思,墨秋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墨年鶴。
“他在哪裡。”墨年鶴再次問道。
墨秋良雙唇顫抖,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一切不會隱瞞得太久……
“年兒,年兒是怎麼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爹爹的?”
“先回答我,他在哪裡。”自從決定代替這個世界的墨年鶴活下去,她便接受了屬於她的一切。既然如此,她更應該問個明白,不管結果如何,這樣也算是給她的一個交代。
閉上雙眼,墨秋良終於開啟了這隱藏了十幾年的記憶。
自小便是孤兒的他一直住在深山林中,除了一些好心的人家給他送來衣物糧食以外,他便靠著撿柴耕種養活自己。十歲那年,有一日他正準備出門撿柴,卻發現有人倒在他的家門口,將那人就回家後,他才發現對方竟是已有了幾個月身孕的年輕男子。
而後,他也沒有詢問關於他的一切,只是默默的給他倒水做飯。
他永遠也忘記不了他第一次輕笑出聲而露出的月牙兒眼,如此之美,雖然他原本便是個美人,可是卻有著與眾不同的韻味。
“我叫墨秋良!”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叫遊孜牧。”他的名字。
從那一日之後,倆人日漸熟悉,而他也常常扶著他在這幽靜的四周走走散心,聽著他說起自己的故事和他那失散多年的家族。
久而久之,他的事情他都可以句句默背,熟悉到彷彿他也親身(炫)經(書)歷(網)了一番。他一直不明白,已經說了好些日子的事情,為何他還是一直掛在嘴邊一說再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終於在那個特殊的日子裡生下了個漂亮的女孩。從那以後,這個原本冷清的小屋子變得熱鬧了,而這孩子也成了他們的中心,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圍著她轉。
在這之後的兩年裡,除了照顧年兒以外,他便把所有的時間放在教他如何從商。他沒過要離開這裡,他也沒想過要成為一個商人,雖然心裡有著疑問,但他知道這個男子的所作所為定然是為他好的,所以,他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這個破落不堪的小屋竟給他帶來了兩個家人,他也沒想過自己那冷清荒廖的生活竟會再次迎來這久違的親情。他享受著這家所帶來的溫暖,緊緊將每個畫面刻畫在心裡,全身心的投入以至於讓他忘記了有些東西總有一天是會離開的。
他始終相信好人終究是有好報的,可那個給他帶來溫暖的男子就這樣魂逝於人間,永遠的沉睡過去,只留下身邊傻傻坐著的女兒。
他將他埋在家的後方,立了一個碑,碑上面寫著“遊孜牧”三字。他知道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