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心裡著急,便伸著脖子叫道:“黃大夫……”
片刻之後,身著青灰直綴棉袍的黃大夫快步走了出來,驚喜的說道:“老六,你怎麼來了?”
老六笑著說道:“黃大夫,我過陣子要出遠門,今天是特地來向您辭行了,將軍,他就是黃大夫,多虧了他,老六才能活著見到將軍。”
黃大夫一聽這話,忙向韓老將軍行禮道:“草民黃義堅拜見老將軍。”
韓老將軍笑道:“黃大夫不必多禮,你救了老六,老夫還不曾向你道謝,真是失禮的緊。”
黃大夫忙說道:“求死扶傷乃是醫家本份,老將軍何必言謝。老將軍,老六,請裡面用茶吧。”
韓老將軍點頭笑道:“那便討擾黃大夫了。”
黃大夫搖頭苦笑道:“老將軍言重了,今日是草民行醫以來,最清閒的一天,正有些寂寞呢。”
老六聽了急忙問道:“黃大夫,出了什麼事情,我正覺得今天很不對勁,您快告訴我。”
黃大夫苦笑道:“老六,到裡面慢慢說吧。”
韓老將軍雙眉微皺,眼光將四下裡掃視一遍,就看到有幾個小子在周圍鬼鬼崇崇的,他們的眼光時不時的瞟向敬義堂。韓老將軍心中暗道:“看來是這位黃大夫得罪了誰,看在他救了老六的份上,少不得要助他一助。”
黃大夫讓韓老將軍和老進了敬義堂的後堂,命小藥僮送上茶,黃大夫淡淡說道:“老將軍,草民這裡無有好茶,只有這些茶梗子,請老將軍見諒。
韓老將軍朗聲笑道:“有茶梗子喝已經不錯了,有多少窮苦人家,連這茶葉梗子也喝不上的,再者說,想當年老夫戍邊之時,渴了就抓一把雪塞到口裡,管他什麼味道,能活命就行,還挑剔什麼茶葉茶梗的,那純粹是吃飽了撐著的閒漢們乾的事情。”
韓老將軍這話讓黃大夫肅然起敬,他原以為韓老將軍與那些尋常官員一樣,處處挑剔講究,全不知民間疾苦,卻不想韓老將軍會說出如此的一番話
老六也說道:“黃大夫,將軍是不一樣的,從前在軍中,將軍與我們同吃同住,從來沒有那些講究。”
黃大夫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起來,他笑道:“是義堅無知,請老將軍見諒,老將軍請坐。”
韓老將軍並不在意,只笑笑坐了下來,茶不曾用一口,便單刀直入的問道:“黃大夫,你可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黃大夫長嘆一聲說道:“昨日威國公府的二公子斷了兩根肋骨,威國公立逼著草民給他瞧病,可是那郭二公子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只剩下個空殼,根本沒藥可救,而且似郭二公子那種人,死一個少一個,京城便多一分太平,草民也不想治他。故而便推說草民醫術淺薄,讓威國公另請高明,當時威國公便大怒,要問草民的罪,幸得晉王千歲經過,才為草民解了圍,草民原以為沒事了,可是今日早上一開鋪子,便有人盯著敬義堂,一旦有病人接近,那些人便上前恐嚇病人,這不,平日裡這個時候草民少說已經診了七八個病人,可今天卻一個都沒有。”
韓老將軍雙眉緊鎖,沉聲問道:“你說的確定是威國公府的二公子郭誠
黃大夫點頭道:“正是他。”說完這句話,黃大夫忽然想起來昨日威國公曾對晉王說郭誠是在伏威將軍府吃年酒,才落入水中斷了兩根肋骨的,而伏威將軍府,可不就是眼前這位韓老將軍的府第,他又想起來,郭誠是和伏威將軍府的二孫小姐定了婚的,想到這裡,黃大夫的臉色微變,笑容凝滯在他的臉上。
看到黃大夫變了臉色,韓老將軍豈會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便沉聲說道:“黃大夫放心,郭誠是郭誠,我韓振綱是韓振綱。”
黃大夫聽明白了韓老將軍的意思,可是心裡到底有些不安。他和韓老將軍沒有關係,可是那威國公府卻是伏威將軍府的親家,哪有人會胳膊肘向外拐的,不向著自己的親家反向著他這樣一個外人。
韓老將軍知道黃大夫的顧慮,可他也不好直說是郭誠欺負了韓青環,他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這門親事。韓老將軍只沉聲說道:“黃大夫,老夫也不願結這門親,可這是太后賜婚,老夫也不好公開抗旨,可是若那郭誠沒幾天好活的,老夫便能想辦法脫延婚期,等那郭誠死了,這門親事也就能不了了之。”
話說到這份上,黃大夫也不好再冷下臉來,而且老六也在一旁說道:“黃大夫,您若是知道什麼就都告訴將軍吧,將軍極不想同那威國公府結親家的。”
黃大夫心裡想了一回,反正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