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什麼嘛,”夢詩的臉蛋有幾分不自覺的泛紅,眨著眼睛偷偷向後瞄去,在看到那青衣男子唇畔的笑意時,又極不自然的別過了頭,“他,他才不會吃我的醋……”
她只是氣那塊大木頭,朝夕相伴了整整四年,明明說過治好了她的眼疾便要正式在一起的,可這都過了那麼多日,他卻仍是不肯開口。夢詩恨恨的想,他若不是太過遲鈍,便就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吃醋?她擰擰秀眉,她就是要他吃醋!這麼想著,挽著蕭望手臂的動作又更親暱了一些,小小的頭也毫不猶豫的向他的那側慢慢偏了過去。
“你呀!”
蕭望對於自己被作為這對小情人之間的感情調劑品很是無奈,彈彈女孩小巧的鼻尖,又向後方的男子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子夜同樣很是無奈,他想定是自己太寵她了,讓那個初遇時還是內斂娟秀小丫頭如今已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魔女,不過……他垂眸低笑,誰讓自己愛慘了她呢?管她任性刁蠻,他也心甘情願的陪她瘋癲,不是麼?
他上前,將那女孩兒細密的攬入自己懷中,“別鬧了,”長指掃過她有些冰涼的臉蛋,“外面風大,先進屋再說,嗯?”
夢詩似是對他在眾人面前表現的親密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小手胡亂推搡著,“你,你才不許鬧。”她的臉頰酡紅,羞怯又漂亮。
子夜笑笑,目光轉向一旁的蕭望,“主人,您近日舟車勞頓,還是先進屋歇息吧。下人已備好了膳食,現在便可享用了。”
“你們先吃,不必等我。”
蕭望道,“我還有幾件事要辦,晚些會回來。”
“那,可用屬下陪您?”
“不必了。”
他笑笑婉拒,回頭看向那神態同樣擔憂的白衣女子,“問柳,你也累了,就先隨子夜入屋吧,不必擔心。”
“是。”
問柳應。
她幾乎可以猜到他此行是去見誰,長安城對於他來說有太多太多不可割捨的過去,除卻那女子,還有一個,他同樣歉疚多年的人。也許重返舊地,當真能解開兩人的心結,不是麼?
……
蕭望已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再回到蕭府了,只是此刻看著那匾額上的幾個大字,竟只覺有些陌生的可怕。
他側身站在陰影處,深吸一口氣,閃過門口的守衛,進入府內。
後院那棵最高的桂樹仍舊枝繁葉茂,草木花圃,還保持著四年前的模樣。他記得那女子最喜歡在林間下習武練功,累了,便睡在桂樹下,然後等他傍晚回府的時候將她抱回房間。他在涼亭中教她彈琴,可她總是很笨,甚至練了半月有餘,還是分不清二絃三絃。她會在他專心致志指點自己的時候,偷偷吻上他的頰畔,那個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便是無時無刻的想著染指他……
而如今,是否便應了那句老話,物仍是,人已非?
“爹爹,爹爹,……”
思緒被一道清脆的童聲打斷,蕭望抬眸隨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湖邊草地上,一個嬌俏的女娃娃手中拿著個小木棍,正在有模有樣的比劃著。她小小的個子,穿著粉紅的衣裙,小臉有些髒兮兮的,卻漂亮精緻的不得了。
“念兒,不許鬧!”
那是男人略帶嚴厲的教訓聲,他糾正著女孩兒的動作,手指撥弄著她胡亂動彈的小腦袋。許是他的力道有些大了,女孩兒眼眶含淚,‘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孃親,孃親,爹爹欺負念兒……嗚……念兒疼……”
“哥舒瑀!”
專心在一旁刺著繡的女子聽到自家女兒又被那個粗魯的男子弄哭了,用力瞪他,“念兒還小,你就不能多點耐心?你要是再如此,我便帶著她回皇宮住,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們!”
她輕輕抱起那哭的髒兮兮的女孩,柔聲安慰著,“念兒乖,不哭,孃親在,孃親幫你教訓爹爹,我們不理他,好不好?”
男人慌了,看著那一大一小几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女人同仇敵愾的樣子,用力扶了扶自己的腦袋,開始可憐兮兮的低頭認錯,“別這樣,蘭兒,是我的錯,你……你別帶她回宮,你們走了,我怎麼辦?”
“哼。”
語蘭瞥了他一眼,似乎並不買他的賬。
“我道歉還不成嗎?蘭兒,你別生氣好不好?”
哥舒瑀捏著女子的衣角,一副認罰認怨的模樣。他想自己怎麼就窩囊成了這樣,被兩個女人給收的服服帖帖,一點男子氣概都不剩了……他咬咬牙,雖是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