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話,她下意識地點著頭。
文老夫人眼眸閃了閃,不著痕跡地望了那燃得正旺的香爐一眼,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也有些暈沉,遂從衣袖裡取出一方浸瞭解藥的繡帕輕掩口鼻,直到她覺得大腦再次恢復到平日裡的清醒後,才小心地將繡帕重新放回衣袖裡,又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才道:“你外公也覺得靖王不錯,他又答應了會等你三年,並且會在你孝期結束後下聘,且會奏請陛下賜婚。你們年紀相當,三年後你及笄,他及冠,恰好能為你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以此作為你再次進入盛京頂級貴女圈的奠基。珊兒,你覺得,如何?”
一臉呆愣的林芷珊。再次點了點頭。
“既如此,我們就說定了,明日那靖王也會到相府,和你外公簽下契約。”文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想到明日靖王鄭皓濤就會立下“只娶一妻,不納妾室和通房”的契約,就只令她心裡自得不已。
當然,文老夫人並沒有忘記利用這個難得地好時機,再次誘哄著林芷珊簽下了許多不平等的條約。
這期間,文老夫人一直笑盈盈地欣賞著林芷珊臉上那不停變幻的神色。更是恨不能找個畫師,將林芷珊臊得連脖頸都紅了的模樣畫下來,往後在調侃林芷珊卻反被林芷珊調侃的時候。就將這幅畫像拿出來刺激刺激林芷珊,以此來找回場子……
直到那擺放在窗臺旁邊的香爐裡的香徹底熄滅,文老夫人才挑了挑眉,開始盤算著下次找什麼樣的藉口,才能從靖王那兒再獲得幾枝這樣的香。而若這種相用在文相的身上的話……
琢磨了要問文相哪些問題後,文老夫人才志得意滿地拽著林芷珊的胳膊往外行去。
撲面而來的冷風,令林芷珊那紅得快要滴血的面容褪去了一些溫度,也令她那有些迷濛的大腦恢復了一絲清明。
下一刻,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往前行去的步子也立刻就頓住了。
“珊兒。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來了,可不許抵賴,否則……”文老夫人挑了挑眉。一臉威脅地說道。
“外婆……”林芷珊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無奈,雖然她不明白剛才自己為何會陷於怔忡裡,並且還回答了那些詭異的問題,但,就連她自己都知曉。在這種失神的情況下的話語,才代表了她的本心!
原來。在這場自認無意義的追奪戰裡,其實她早就於無意中交付了一顆心,並且也收穫了另外一顆真摯的心。
或者,這三年的守孝時間,也能讓她細細地思索一番,然後做出符合本心,且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決定……
文老夫人疑惑地喚道:“珊兒?”
林芷珊嘴角微翹,笑著應了聲,道:“外婆,不是說晚上吃火鍋嗎?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廚房做準備了。”
“好吧。”這回換文老夫人愣怔了,只因她清楚地知道林芷珊已想通了某些事情,並且做出了決定。可,正因如此,她才萬分疑惑,這種情況放到其它的人身上,定當許久都思索不出,但,只是這麼短的時間林芷珊卻已想明白了!
即使早已從林芷珊的言行舉止裡,猜測到林芷珊並不如表面那般漠視靖王鄭皓濤,但,事實上,真相浮於水面後,一想到自己疼愛的孫女會離開身邊,嫁人生子,然後心裡眼裡自己就不再是最重要的人後,文老夫人心裡就一陣不豫,甚至還在心裡盤算著是否該多刁難那靖王一下,然後再將之前應承的林芷珊及笄後就下聘議親的日子往後推延一段時間。
在文老夫人看來,林芷珊這般容貌絕佳,才華橫溢,身份地位都不缺的貴女,又被她收為關門弟子,想嫁人,還真是可以扳著手指細細挑選一番的。
這般一想,文老夫人就覺得那曾讓她萬分滿意的靖王鄭皓濤,又頗為不順眼了。
鄭皓濤有著一張比大部份女子還要漂亮的容貌,而女子本就比男子老得快,誰知道待到林芷珊年華逝去後,那鄭皓濤是否還能秉承著當年的諾言,待林芷珊依然滿腔的濃情密意?
鄭皓濤作為一個頗受寵愛的皇子,即使沒有強勢的孃家後臺,但,他依然是皇子,即使太后等人礙於林芷珊的定國公府長房嫡女和相府外孫女的身份,而應承了林芷珊為靖王妃,但,若他們得知鄭皓濤為了娶林芷珊為妃而和文相簽下了那般不平等的條約,是否會惱羞成怒而大發雷霆,不顧文相為大梁嘔心瀝血多年的辛苦而申訴文相,並且不管不顧地塞幾個年輕美貌的侍女到靖王府裡分寵?
一邊是美貌的妾侍,一邊是容顏漸衰的王妃;一邊是溫柔小意,一邊是咄咄逼人;一邊是親情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