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買辦正欲離開,鄭佩蘭一把拉住了他。
“爸爸,你那個小妾呢?我一直沒見她。”
鄭買辦蹙眉,他不欲讓鄭佩蘭再摻和進這些事情。
“死了,那晚太混亂了,死於流彈。”
鄭佩蘭咬著唇,眼裡都是厭惡憤恨,“爸爸你就不該娶她,如果不是你娶她,我就不會去尋開心喝酒,就不會…”
說著說著,鄭佩蘭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鄭買辦心疼的摟著她安慰,“是我錯了,是爸爸錯了,從此我只守著你,不再有再娶的心思了。你放心,爸爸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欺負。”
鄭佩蘭紅腫著眼,點了點頭,“挫骨揚灰,爸爸,都是她喪門星,一定要將她挫骨揚灰!”
“好好…”只要鄭佩蘭心裡舒暢,鄭買辦無有不應。
“我先送你去滬上養一段時間,喬納斯先生已經知道了咱們這邊兒的事兒,他很愧疚沒有及時保護我們。你去德租界那邊兒好好玩兒,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喬納斯先生?他真的會幫我們嗎?”
“當然,當初他一無所有的來到中國,要不是我幫他起家,他後期怎麼會搭上政府,怎麼會在租界站有一席之地?你去吧,他在租界的一半資產都是咱自家的,不必客氣。”
鄭佩蘭終於找到了解脫的法子,迫不及待道:“好,今天就去,今天就去。”
鄭買辦連連點頭,正好接下來的事情他也不想讓鄭佩蘭知道,正好把她支開。
當下立即給滬上去電,立馬安排好了鄭佩蘭出行的一切事宜。
另一邊清如也帶著老黑回家了。
正到門口時,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正在乞食。
“這裡是呂家?之前在城南的呂家?”那乞丐正在向旁人打聽。
清如越聽越熟悉,這不是消失許久的辛無悔嗎?
“辛無悔?”清如試探著叫道。
那乞丐猛的一回頭,就見清如纖長單薄的身影正在疑惑地望著他。
“呂清如!”辛無悔大喊道,聲音裡帶著顫抖和不可置信。
清如忙走過來擔憂的望著他,“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辛無悔淚流滿面,幾道淚痕沖刷著烏黑的臉蛋兒,露出原本麥色的面板。
“我…”辛無悔聲音哽咽,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清如直覺這裡面有事兒,招呼著人先進門再說。
“走,先回家,老黑,開門…”
老黑定在原地,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辛無悔。
清如見他沒動,便解釋道,“你沒見過他,他叫辛無悔,是我以前的…朋友,先進去再說吧。”
清如先一步進了門,二人愣了一會兒,隨即跟上了。
老黑進門之後趕緊將門關緊,隔絕了外界的打量。
自從鴉片一案後,清如突然多了很多方的關注,呂家門前也徘徊起了許多的陌生人。
進了門辛無悔放聲大哭,“清如…”
“怎麼了?”
辛無悔發洩著心中委屈,一個大老爺們兒,嗚嗚地哭了好久。
等他平復下來,不僅清如,小福子、小二郎、桂英的人也都擔憂的望著他,甚至還有一個他未見過的鬍子拉碴的大叔。
辛無悔心裡一暖,還好這裡還有這麼多人惦記著他,天下之大,他是有歸處的。
作為男人這麼哭還是挺丟人的,辛無悔擦了擦眼淚,跟清如說了實話。
“我娘失蹤了。”辛無悔悶悶的說出原因。
清如等人大吃一驚。
“你娘不是在紹興老家嗎?那裡出事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回去的時候,鄰居跟我講我娘幾個月前就不見了,有人說是我爹接走了,也有人說我娘自己跑出去了。我遠近前後找了很久,但凡有說見過她的人都說找不見了。”
清如眉心緊蹙,這個時候的失蹤,豈不是意味著…
嘆了口氣,清如安慰道,“你已經很努力的找了,別擔心。你別忘了我可是在警署上班的,你把你孃的特徵告訴我,我給你發告示。全國都發,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找到她。”
辛無悔這才反應過來道,“是啊,瞧我這腦子,我怎麼早沒想到。”
“行了,你說說吧,把資訊告訴我,我現在就去警署給你印告示。”
辛無悔趕緊道,“我娘她長得不差,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