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猶猶豫豫說出口來:“翌寒,別怪你舅媽,她這人一輩子驕傲慣了,你和寧夏住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多多讓讓她,還請多多包含。”
他這是提前打預防針,妻子是怎樣的人,他太清楚了,打小就是富貴人家出生的女兒,再加上又留過學,那個時候他能娶到這樣的女人,無疑是高攀了,所以在她面前,他一向是極為愛護,不捨得讓她受一絲苦。
可她對小桐卻始終都不喜歡,這點是他至今都不能明白的,還有對翌寒,她更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好在,她始終都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頭頂著暖陽明日,可葉翌寒的心卻在一點點的寒涼,望著面前鬢上出現銀髮的殷淵,他鷹眸中流光一散,然後稍稍移開視線,不緊不慢的笑了起來:“舅舅說笑了,舅媽對我一直視如己出,好的不能在好,我感恩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讓她為難?”
殷淵聞言,唇角微微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恰好司機在一旁輕聲稟告。
“先生,時間要到了,您再不走,恐怕上班要遲到了。”
葉翌寒這時候鹹淡一笑:“舅舅快去上班吧,免得遲到就不好了,我知道怎麼做!”
在他含笑堅定的眼底,殷淵看見自己丑陋,他猛地移開目光,臉色一會青一會白,臨走前居然連句告別都沒說,顯然是正處在手足無措中。
面前的黑色轎車緩緩從眼前消逝,可葉翌寒卻站在原地良久,他面色清淡似冰,在這一刻,他腦袋中浮現出無數畫面,有小時候家裡父母工作忙,而他整天殷家玩的場面。
他打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帶著一群孩子在大院裡沒少調皮搗蛋,正因為如此,在大院裡很不大招大人們的喜歡。
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他五歲多時發生的,那時他正和妮妮一般長小了,開始啟蒙上幼兒園了,家中父母不在家,他總喜歡上外公家找殷傅玩。
那個時候殷傅出生了,才剛剛六個月,長的粉雕玉琢,咿咿呀呀還不會說話,躺在小床上流著口水十分可愛,再加上被他媽媽當個女孩子裝扮,更是精緻璀璨的讓人想要抱抱。
那天他進門看弟弟的時候,正好保姆不在,他心中玩性大起,小心翼翼跑上去想要抱抱弟弟,可蔡霞卻突然拿著奶瓶從門後跑來,他一個驚嚇,手中不穩就把弟弟摔落在地上。
驚天的哭泣從弟弟口中傳出是那般驚嚇,他徹底呆了,身後的蔡霞卻滿臉驚慌跑了上來,把弟弟抱在懷中安慰哄著,他也急了,在一旁急急解釋,卻被蔡霞一腳踢在地上,她再也不是平時別人口中誇讚的賢惠媳婦,而是睜著赤紅雙眸,滿臉狠辣絕情的潑婦,對五歲的他狠狠踢了一腳還不解氣,又拉著他的頭往地板上撞,惡語相向。
那一瞬間,他完完全全蒙了,壓根就沒想到一向在人前溫婉閒雅的舅媽居然會露出這般憎恨的面色,她不僅罵他打他,還說著一些委屈瘋狂的話。
那時他還小,不能理解那番話的意思,等他大了,才知道,原來明面上和媽媽姐妹相稱的舅媽原來恨透了媽媽,恨媽媽是殷家嬌女,享盡了外公和幾個舅舅的寵愛。
也許是打那時起,他就明白了原來和你稱兄道弟,事事為你著想的朋友並不一定是友好的,他們也許暗藏禍心,如果可以,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匕首插進你的心臟。
意識漸漸合攏,葉翌寒遙望著遠方天際,然後緩緩收回目光,薄唇含笑轉身一步步走回家。
可心中卻寒涼似冬,這世上最乾淨的東西人心,最骯髒的東西同樣也是人心,可他卻在遭遇了世上最悲痛的事情,已經絕望之後遇見寧夏,那個姑娘,也許不是最耀眼的那顆明珠,但卻足以照亮他整個人生。
他一直沒告訴她,和溫婉真正分手的原因,不是故意隱瞞,而是放不下面子,他前半段人生處在世間黑暗處,看透了浮光背影之後的冷淡寒冰,而她卻純淨清澈如清晨的露珠,一顰一笑中皆是世間美好。
他怎麼捨得讓她知道,原來她心心愛愛的丈夫曾經居然如此悲寞?!
本來他已經,對於這些事,他早已忘的一乾二淨,隨著母親的去世,愛與恨早就拋棄腦後,可剛剛舅舅的那番話,卻讓他心寒。
人世間最涼薄莫過於人了,而他始終做不到心如止水,對什麼都不在乎!
……
葉翌寒送完殷淵回來之後,寧夏明顯感受到身上的低氣壓,早餐更是沒吃兩口就草草了事。
寧夏看的出來他有心事,可這個男人倔強,他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