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或者受人脅迫而為,但他直接一根繩子吊死了,線索至此而斷——且校事正忙著調查諸王中毒之案呢,也沒在此事上分太大的心。
“使盜軍糧,為誣太子用人不當也;毒殺諸王,為誣太子謀害兄弟也。二事併發,天子必疑太子之甚也。”倘若不把這兩件事聯絡起來考慮,那麼確實太子在用人方面是有過錯的,而諸王中毒一案,他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誰叫你趁著皇帝西征,就匆忙往諸王身邊安插自己人呢?但若將兩件事聯絡起來,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太子是中了別人的連環圈套啦。
分析完畢,桓範朝是勳一拱手:“若主公不欲社稷動盪,請救太子——要在何時而伸手耳。”
是勳現在不能向太子伸出援手,因為相關這兩件事,太子都是和陳群綁在一起的——往諸王國內、府中安插耳目,若無吏部背書,曹丕也是根本做不到的。是勳想要趁機扳倒陳群,就必須由得這兩件事繼續發酵,而一旦陳群去位,他就可以想辦法伸手去保下曹丕來了。
關於曹彰被毒殺,曹植、曹衝也遭逢危險,事涉太子曹丕向諸王國內、府中安插人手之事,目前曹操還並沒有向外界洩露——也可能永遠不會洩露,直接內部消化、解決這一問題——故此陳群或為曹操所厭惡,卻並沒有合適的藉口去罷黜他。但相關因為用人不當,而導致軍糧被盜一案,陳群卻必須負起責任來。此前曹操已使御史按查此事,直接處罰了兩名吏部中級官員,陳長文見機得快,匆忙上書引咎,請求責罰。但是陳群沒有提出辭呈,曹操貌似也暫時還沒有罷免他的意思。
很明顯,陳群是想仍舊為太子抓住人事權,所以印�樟嫡唬�輝鋼鞫�ノ弧�
是氏父子與桓範目前商量的,就是三個問題:一,怎麼捅陳長文最後一刀,把他徹底趕下臺;二,陳群下臺以後,要不要救曹丕,怎麼救;三,幕後黑手究竟是誰,還可能出什麼毒計,應當如何應對。
對於第一個問題,是復給出了個主意:“若使段思闕奏劾陳長文,彼或不得不去職也。”
段瑕段思闕,本乃陳群的門客出身,任職禮部祭享司郎中的時候,曾經在曹操面前議論天象,諷諫當朝宰輔辭職,就此博取了忠直之名。一開始是勳還以為是陳群在幕後操縱,但從其後事態的發展來看,段瑕其實是個斷線的風箏,陳群早就掌控不住他啦。
首先,事後包括是勳在內的宰相們全體辭職,曹操新任宰相,其中並沒有陳群的名字——陳長文在那樁風波當中,並沒能謀取到絲毫的利益。其次,曹操當時為了穩定朝局,也給舊相們面子,怒斥段瑕妄言天意,將之貶謫外郡,但沒隔半年,就以“斯為諫議之才也”,又把他召回來,塞進了御史臺,從此專管噴人。
由此可見,或者段瑕純粹是個大噴子,賣直邀名,但是正合了曹操心意,故乃稍加抑阻,便又重用之;還有一種可能性,段瑕那頓噴,本來就是曹操所指使或者暗示的……
是復一直在關注著段瑕此人,根據他的稟報,自從那場風波以後,段瑕和陳群的往來便日益稀疏,僅存淡薄的故賓主之誼了。所以他建議可以讓段瑕上奏彈劾陳群,若被過去的門客直接打臉,陳長文還敢再戀棧不去嗎?
“今御史多諫,使更吏部之長,而獨段瑕不言,是乃不捨舊日情分也。乃可諷之,欲諫而避其故主,何所謂忠直?瑕素自傲,必受此激也。”對於別人,你想留情也就留情了,對於你曾經的主公,別人都在彈劾,就你按兵不動,輿論將會如何評價?你直諫忠臣的名聲還想不想繼續維持下去了?以段瑕的性情,就有很大可能中吾等的圈套,因受激而彈劾陳群啊。
是勳微微點頭:“汝去辦可。”那就交給你了。
第一個問題暫且至此而終,接著談第二個問題,是勳問桓範:“即吾欲救太子,又如何救之耶?”先不說我暫且不可能插手諸王中毒之事,就說馬伯庸貪汙自殺這件案子吧,我說幕後有黑手在操縱,那也得有證據啊,拿不出足夠的證據,又怎能說服曹操,曹丕是被人陷害的呢?
桓範說了:“主公曾語‘自由心證’,吾等今日所言,即自由心證也。陛下之目太子,亦自由心證也。”
其實不需要什麼證據,皇帝也是個聰明人,只是身在局中,難免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而已。僅僅馬齊之案,無法扳倒太子,但肯定會在天子心目中留下一個壞印象,給太子大幅度地減分。主公您只要找機會向天子指出此案的疑點,天子自然會聯想到各種可能性,從而一定程度上彌合他與太子之間的嫌隙的。
是勳點點頭:“且再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