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個時間線上,曹操照樣宰了邊讓——事情是在是勳才赴成陽當縣令的時候發生的,具體緣由,定的什麼罪名,是勳也不清楚。正如前面所說,兗州士人本來就不大感冒曹操,再加上曹操執法甚嚴,治政的指導思想就是嚴懲貪官汙吏、地方豪強,即便因為是勳獻了屯田之策,對地方上的壓榨有所減緩,但仍然遭致了普遍的冷眼,最終殺邊讓就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張邈和陳宮就此起了異心。比起原本的歷史上,他們這份易主的心思就更急切——曹操現在可不得了啊,有徐州為羽翼,又吞併了半個豫州,這要在前線再打敗了袁術,拿下淮南、江北,就連袁紹也未必再敢跟他齜牙啊,咱們還動得了他嗎?
正巧這個時候,呂布從袁紹那兒落跑,經過了東郡。張邈和陳宮當即表態,將軍你別往河內去了,留下來主掌兗州吧——就比原本的歷史提前了大半年!
張邈和陳宮那都是兗州的地頭蛇,在士人當中威望極高,所以他們振臂一呼,羽檄四馳,眨眼間絕大多數的郡、國和縣城就全都易了幟了。大家為了表示俺們剛改換了門庭,所以紛紛撤下紅旗來,換了別種旗色——比方說白旗啊、黑旗啊、綠旗啊、藍旗啊,等等——來打著。
要是換了一個人,即便覺得旗號突然改變,有點兒不對,可還是會懵懵懂懂地跑進城去,說不定就要被當成奸細拿下。但是是勳不一樣,一聽太史慈說出個“呂”字來,立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這年月有幾個姓呂的夠打旗資格?難道還能是呂曠、呂翔、呂範、呂蒙、**嗎?曹操麾下倒是有個從事呂虔,可是被帶到前線打仗去啦,沒聽說讓回來接管定陶城啊。
所以他趕緊建議,先別進城,咱們就在附近找人打問打問。兩人趕緊轉過馬頭,直奔附近的村莊去,才到村口,就見一個小子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兒張望,見了他們掉頭就跑。
太史慈心說不好,一抖韁繩,催馬上去,把腰一躬,就把這小子揪住脖領子給生擒活捉了。那小子還在掙扎呢,就聽旁邊兒拐角有人問:“後面難道是成陽的是縣尊嗎?”
是勳趕緊也策馬上前,就見問話的是一位長衫士人,三十多歲年紀,瞧模樣,他還真有印象,似乎是郡府裡的一位文書。趕緊下馬來探問情況,那士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反了反了,滿城皆反哪!”
原來就在昨天晚上,突然就有郡內大戶策動了郡兵造反,攻入郡府,見人就殺。這名文書好不容易逃脫了性命,和幾個同樣還不打算離開曹操陣營的同事一起躲到城外頭來了。是勳就覺得心裡哇涼哇涼的,著急問:“府君何在?!”那文書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小人不知。”
是勳心說我好不容易把曹德從宿命當中解救出來,沒想到他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嗎?我靠這老天爺還真是讓人慾哭無淚哪!
當下那名文書一招呼,呼啦啦從各處跑出十好幾人來,有郡吏,還有幾名郡兵——太史慈當然也把剛才活擒的那小子給放了下來,原來那小子也是郡中一名小吏。眾人聚在一起合計,太史慈一瞪眼:“有啥可想的?趕緊回成陽去啊!”他老孃可還在成陽縣中哪!
當下二人也不再理會那些郡吏們了——他們沒有坐騎,帶著也是累贅——趕緊策馬揚鞭,就繞過定陶城,直奔成陽而去。才入縣境,當面就衝過來一個人,差點兒被太史慈一馬蹄給踢翻在地。是勳定睛一瞧,嘿,原來是自家帶到成陽赴任的一名奴僕。
那家奴跪在他的馬前連連磕頭,說可好了,主人你可回來了,我們可都急死啦。是勳詢問情況,家奴說李全煽動守兵作亂,已然佔據了縣城,自稱縣令,吳質等人保著太史慈的老母,逃到了寧可的莊上暫避。寧可撒出好多人來在面南的各條道路附近打探,就盼著是勳趕緊回來主持大局哪。
太史慈聽到老母無恙,這才一塊石頭放落肚中。
一進入寧家莊院,寧可、吳質匆匆迎上,太史慈推金山、倒玉柱,翻身跪倒,磕頭說:“季重,老母全靠你的救護,慈必粉身以報大恩大德!”吳質趕緊把他給攙起來,說你為吾君之友,就是我半個主人,保護老夫人那是理所應當的,怎敢望報?
寧可說不光光是成陽,今晨有訊息傳來,西面的句陽縣也易了幟了——是勳心說你沒聽說的更多,要按原本的歷史,整個兗州,就剩下鄄城、範縣和東阿三處還打著曹家的旗號哪。
太史慈入內拜見了老母,出來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這回輪到是勳一言以決了:“還怎麼辦,趕緊到鄄城去。鄄城要還安好,則兗州遲早能奪回來,鄄城若是不守,咱們只好逃到南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