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它“泡饃”來吃。
曹操最先吃完,抬起袖子來就擦嘴,一直在旁邊伺候的卞夫人趕緊攔住,從懷內掏出手帕來給他淨口、淨手、淨須。第二個吃完的是郭嘉,他用飯的儀態很優雅,可惜飯量太小。才剛一張餅、小半盆湯就打住了。是勳第三個搞定。他是隨身帶有手帕的。當下掏出來抹抹嘴,擦擦手,又端起面前的水杯來,以袖遮掩,漱了漱口——這年月醫療水平太次,所以個人衛生一定要做到最好才成。
等到荀、程二人也用完了飯,卞夫人指揮著僕役把殘羹和食案都撤下去,是勳才繼續講述自己的遭遇。最後講到在鄴城外一篇《別賦》震驚當場。曹操急忙取過筆墨來:“宏輔且慢些吟誦,待某記錄下來,也可朝夕把玩。”
是勳趕緊搖頭,說:“今日已晚,且待明日錄下來進呈主公便是。”跳過這一段,開始講淳于瓊的耍橫。曹操就問啦,你瞧那些冀州的騎兵如何?是勳說我是不大懂兵的,但看他們裝備都很精良,戰馬也很神駿,總共四五十騎。行動起來如同一人——其實差得很遠,但擱這時代。就勉強可以這麼形容啦——就比當日呂布所率幷州精騎差不太多。要是袁家有數千同樣素質的騎兵,就足夠縱橫大河南北了。
趁這功夫,他還先給曹操打預防針:“雖未見面,據勳在冀州所聞,顏良、文丑皆萬人敵也,惜乎驕而無謀,蔣奇、韓荀皆名過其實,高覽尚可,唯張郃張儁乂智勇雙全,不可小覷。”當然啦,這是綜合他們後來的戰績所得出的結論,是未卜先知。
他講述完了以後,五人又討論了好一陣子,等是勳告辭出來,都已經過了午夜了。鄄城內本來宵禁,但是勳手持曹操發給的令牌,倒是一路無人攔阻,安然返回家中。一進門,翟煜就迎了上來,連聲問:“小人何時可以得見太史君呢?”是勳說這都幾點……這都什麼時辰啦,你既已到了鄄城,那著的什麼急啊,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帶你找他去。
於是翌日清晨,他就帶上翟煜去拜訪太史慈,然而往門上一通報,門子回覆說:“我主平日四更即起,往校場去習武、練兵,是從事錯過了。”是勳沒有辦法,只好跟翟煜兩人又匆匆趕往城外的校場。
他是曹操面前的紅人,又跟太史慈交情莫逆,所以轅門口的衛兵未加攔阻,就放他們進去了——是勳就琢磨著,這軍紀還是不夠嚴格啊,自己又無令在手,又只是個文吏,照規矩就不該隨便放自己進軍營啊。找空得跟曹操和太史慈他們嘮叨嘮叨,軍中以紀律為第一要務。
來到場上,遠遠地先聽到叱喝聲和兵刃交磕聲,只見一大群兵圍成一個大圓,中央似乎有人正在放對。是勳擠進人群一瞧,只見太史慈正面對一條大漢,兩人各使一對長大的手戟,運轉如同車輪一般,你來我往,氣勢洶洶地殺在一處。他注目打量那大漢,便見此人身高在一米八往上,肩寬腰粗,頭大須密,就跟座大山一般,但是行動極其靈活。是勳只是粗通武藝,所以也瞧不出來兩人是不是使出了全力,只是攻守之際,貌似是打了一個平手。
又戰少頃,只聽太史慈一聲輕喝:“且住!”雙戟交叉胸前,朝後倒縱。那大漢也就此罷手,倒持雙戟,抱拳施禮:“果然不愧天下第一,真個武藝精熟,吾不如也。”太史慈笑道:“無乃太謙乎?你我招數只在伯仲之間,但卿的膂力便要強過太史,足與呂奉先並肩也。”
是勳揮手招呼:“子義。”太史慈轉過頭看是他來了,不禁大喜,急忙行禮。是勳瞟了一眼那大漢:“這位是……”其實他心裡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就瞧猜得對不對了。
太史慈開口介紹:“此乃主公新拜軍中司馬,陳留己吾人,姓典名韋字國藩。”是勳心說果然是典韋——史書上沒有記載典韋的字,有人說他出身貧寒,所以無字,但是勳認為是漏記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不管再怎麼出身低,一旦混上官兒當,就算沒字也得現造一個出來啊,怎麼可能一直空著呢?你還怎麼跟士人接觸?哦,原來他字“國藩”,《國語》中有“韋藩木楗以過於朝”句,估計是從中化出來的。
是勳還記得自己前一世的小時候,曾經聽過一段俗諺,給三國武將排了座次。乃是:“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七黃八夏(一說七許八黃)九姜維。”呂布武藝最強,這從無疑義,趙雲排第二,大概因為他人氣夠足,加了點兒印象分兒,典韋第三,反對的人也不多,因為這傢伙真的夠勇。演義上說,就連曹操都稱讚他為“此古之惡來也”。
當下跟典韋見禮,順便就問:“典司馬何日投了主公的?”典韋答道:“某本為張邈麾下小卒,從司馬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