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縱身跳到溝裡撥開草叢,見這是一個丫環打扮的姑娘,身上穿著緞褲繡襖,從衣著上看,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丫鬟。這丫鬟腹部受了傷,傷口處殷紅的一片血水快凝住了,看情景傷得時間不算短。少年伸手在丫鬟鼻下試了試鼻息,心裡有了底,不是致命的傷,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的。他從這丫鬟衣襟上解下系在那裡的香羅帕,墊在姑娘的傷口上,又迅速解下自己的絲絛,把姑娘肚子上的傷口勒緊,止住還在外浸的血,而後抱起姑娘的頭,輕輕搖晃:“姑娘醒醒,姑娘,你醒醒——”叫了一陣,那姑娘慢慢睜開了眼睛,見有個男子在眼前,一陣驚慌失措:“你,你是什麼人?”少年微微一笑:“別怕,我是過路的。見你負傷昏倒,特意來幫你一把。姑娘,你是怎麼負的傷?看樣子像是刀傷,莫非是遇上了歹徒強人不成?”姑娘聽說是過路的人,便鬆了口氣,放下心來。又聽少年問怎麼負的傷,姑娘猛地將身體一挺,顧不得又一陣劇痛襲來,急急地說:“公子,快去救人!”“救人?如此說還有別的人負了傷?”“不是,不是。是當今聖上地公主被歹人劫走了!”“啊?!公主遭劫?”“正是。公主她——”姑娘說到這裡,因氣短說不下去了,“呼哧呼哧”喘息不止。那位少年可是焦急萬分,皇上的女兒被人劫走,這可是能引起天下大亂的事,能不急嗎?少年急不可待的問:“姑娘,是什麼人劫走公主,在什麼地方?”姑娘緩過口氣來:“劫公主的是什麼人我不知道,只記得為首的一個扎著黑頭帶,長一臉黃鬍子。他們將公主綁在一輛馬車上,往、往北——”姑娘說到這裡又昏厥過去。少年喚了一陣,姑娘再沒醒。公主遭劫,去向不明,生死難卜,救公主脫險是刻不容緩的事。少年只得把姑娘抱到路邊,正巧趕上有輛要進汴梁城的驢車路過,少年攔住驢車,向駕車的老漢講明情況,又掏出一大錠白銀,拜託老漢將姑娘送到汴梁城。然後,少年紉蹬扳鞍飛身上馬,兩腿一扣馬肚子,這匹戰馬“咴咴”一聲長嘶,四蹄蹬開,閃電一般飛馳而去。從那位姑娘負傷的情形看,公主遭劫不是一時半晌的事了,這位少年還能追的上嗎?列為別急,少年跨下的這匹白馬,是一匹難得的寶馬良駒,它名字叫的也好聽,叫做“雪裡尋梅”。這匹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那麼,這匹馬為什麼叫“雪裡尋梅”呢?原來,翻掀起這馬的白毛,就能看到馬身上有八朵紅色的梅花痔。梅花痔花分五瓣,鮮豔醒目。可是要將那馬身上的白毛順著抹平,卻半點梅花痔的痕跡也不露,依舊是通體銀白,如霜似雪。而且,這馬身上的八朵梅花紅痔隨著一年四季的不同,位置也發生變化,要不然怎能稱之為“雪裡尋梅”呢?且說那少年縱馬疾馳,向北跑去。少年心裡有數,就順著那溜血跡追,準能找到出事的地點,然後再尋蹤覓跡往下追。只要公主還活著,說什麼也得將公主設法救下來。少年想的果然不錯。循著血跡,人馬就到了一片樹林之中。少年舉目四下觀瞧,呀!不由得寒徹骨髓,後脊樑冒出一股冷汗。就見左前方躺著三具血淋淋的丫鬟的屍體,一個個項斷胸透,肚破腸流,慘不忍睹。少年擰眉閉目深吸一口涼氣,不由得心裡一陣“呼呼”亂跳。從來沒見過這麼慘的事。著實不忍心讓幾個丫環暴屍荒野,少年本打算下馬把屍體遮掩一下,可轉念一想,人死不能復生,罷了,還是搭救公主要緊。少年立馬四處看了看,便圈馬回頭,返回大道之上。少年記得,適才那位負傷的姑娘說,公主是被人綁在一輛馬車上劫走的。他在樹林中四處細細看了一邊,見林中曲徑幽微,小道很窄,根本走不了馬車,所以返回大道。少年料想,歹人絕不會逃往京城方向,就按剛才那姑娘說的,往北去追吧。再往下追可就沒有血跡可循了。好在這條路雖有曲折彎轉,卻沒有可以能使馬車通行的岔道。少年緊催駿馬,那匹寶馬真是追風逐電,如離弦之箭,撒著歡向前狂奔。這“雪裡尋梅”正撒著歡往前跑,猛覺韁繩嘣地兜緊,嚼子勒得嘴角生疼。噢,這是讓我聽下來,好吧!“雪裡尋梅”隨著那韁繩一緊,昂頭挺胸,前蹄騰空,緊接著後腿一蹲、前腿一繃,四蹄落地,就“釘”在那了!真是匹好馬,行如風,住如釘。馬上少年提韁住馬,是他犯了難了,眼前路一分為二,都是車馬可行之路,劫去公主的人會走哪條路呢?少年催動坐騎在兩條岔路口徘徊察看,可兩條路上都是蹄印車轍紛紛亂亂,一時也辯不出哪條路上的轍印是新留下的。少年急得鼻窩鬢角汗珠漣漣。如果是貿然隨意順一條路往下追,萬一錯了,則是背道而馳,上哪兒救公主去?可總在這岔路口轉悠,時間一久,搭救公主一事也得落空。少年正在這裡為難呢,忽聽路邊一棵大樹後有人“哼哧”,忙催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