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手上不停的處理著小魚，接著說道：“我看小陸這孩子，對你姐那是真的上心的，你瞧瞧這房子，大小正好適合我們一家人居住，又在我們家附近，買菜什麼的都還是在原來的地，不用重新去適應環境。

這家裡換的這些傢俱，看著簡簡單單的，可哪一樣不是為我們考慮的呢？就連那衛生間都特意裝了扶手，就怕我們老年人突然有個什麼意外。既然是姑爺一片心意，我就替你媽做主收下了。你姐要真覺得我做的不妥，她怪的也是我，不怪你媽就行了。”

陳濤此時已經吃完了早餐，心中滿是感慨，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想的如此之深。

看著父親那並不康健的身體，他關切地問道：“爸，你為了我們這個家實在是太過辛苦了。

從現在起，您可別再這麼節省了。我的生活費我自己能賺取，我還年年能拿獎學金的。您和媽的退休金就用在您們自己身上吧，你那腿，還是得要定期去醫院看看。

您看媽就是太倔強了，腰疼了那麼多年，每次都是貼個膏藥就強忍過去了。結果這次竟如此嚴重，您那腿可要儘快去瞧瞧。”

陳濤收拾了吃完了麵碗，依舊放心不下，又說道：“過完年媽還要去醫院做康復，到時候我陪您去檢查一下。不然等我開學回去了，您肯定又捨不得花錢，不會去檢查的。”說著陳濤便掏出手機查了節後的門診，掛了個專家號。

陳述手裡的活計一直沒停，望著懂事的兒子，緩緩開口說道：“這次看你們兩姐弟都如此懂事，我和你媽也算是放心了。

過去我們總想著，省著點，多給你們攢些錢。你們兩個離家都那麼遠，在外面的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萬一有點什麼事情，我們除了儘量多拿點錢出來，其他什麼我們都幫不上忙。

好在你們倆都這麼般爭氣。這次我可是想好了，以後和你媽過日子就按你姐說的，多補充維生素和蛋白質，不去囤打折食物，蔬菜水果都吃新鮮的。每天保持牛奶雞蛋水果。這樣身體才能好。我們身體好了，少進醫院，不給你們添麻煩，這才是對你們好。”

陳濤笑著說：“哎，我的爸爸現在可真是懂事呢。”

陳述處理完了魚，正準備起身，卻又坐下去，對陳濤說道：“你上網查查，這孃家要給出嫁的姑娘準備些什麼嫁妝。尤其是檳城那邊有些什麼風俗要求沒有。

你媽現在出不了門，每天就跟我念叨你姐結婚的事，想要給她準備點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喜歡什麼，或者檳城那邊有沒有對女方家有什麼要求。

你不是用手機啥都能查到嘛，你在家就幫我查查。

我和你媽還有點積蓄。之前你姐說要結婚了，你媽就一直唸叨著要給你姐準備嫁。

結果沒多久，她就摔傷了，我就說這錢要先拿來給她看病做手術，你媽死活不肯手術，就是擔心你姐出嫁的時候，咱們傢什麼都沒法給她準備。

還是你姐回來後，勸服了你媽去做手術。那時，我把這錢拿給你姐去付醫藥費，她也執意不肯收下。這次你媽住院，她可沒少花錢。她那性子心思沉，啥事都自己兜著，不肯跟我們說。

現在，我和你媽商量著，還是用這錢給你姐買點什麼東西，以後也好留個紀念。”

陳濤聽到這裡，立刻掏出手機準備查詢一下。可剛拿起手機，他又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在心裡藏了許多年的疑問：“爸，你說過去媽和姐一直都不來往，姐姐一直住在外婆家，媽一年都難得去看她一次，我一直以為媽不喜歡姐呢，可最近我總覺得媽在姐面前似乎總有種刻意討好的模樣。”

陳述依舊坐在餐桌前，沉浸在回憶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世上哪有那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那可都是十月懷胎，在生死邊緣掙扎才生下來的寶貝。怎麼可能不喜歡。

當年欣然的爸爸走的那麼突然，你媽遭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至於心裡出來問題，那些追債的人三天兩頭就上門要錢，一個女人哪裡拿得出錢呢？他們甚至叫嚷著不還錢，就要把你姐拿去賣掉。

你媽實在是受不了這般壓力，才會拉著欣然去海邊尋死。

當時她還說，讓欣然死了算了，去了那邊還有她爸爸疼她，跟著自己只有吃不完的苦，還不完的債。

幸好那時我在海邊釣魚，及時把他們母女救了回來了。

你外婆得知此事後，擔心你媽媽會再次對欣然做出過激的行為，便把她接到了鄉下。一開始，你媽媽是心中愧疚，不敢去見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