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憬深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簡欣然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一副委屈的模樣。他看了看她手裡的首飾盒,大概猜到了什麼。
他輕柔地將她抱起,在沙發上坐下,拿過她手裡的首飾盒,溫聲說道:“這是媽的心意,收下就好,以後多孝敬她。別有太大的負擔。”
簡欣然習慣地靠在他懷裡,聲音中帶著一絲感傷:“我一直跟她都不親近,我以為她不愛我。她住院的時候,叔叔說家裡有十來萬存款。她都捨不得做手術。現在金價這麼高,她還買了兩個。”
剩下的話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陸憬深溫柔地給她順了順氣,輕聲說道:“天下的父母都是傾盡一切去愛自己的孩子的,他們總是把自己覺得好的都給孩子。別有負擔,以後好好生活,父母就放心了。等陳濤考到檳城來,我們就把他們接到這邊來,我們給他們養老。”他的話語驅散了簡欣然心中的陰霾。
每當這種時候,簡欣然都很依戀他的懷抱,此刻,她不想再去想他到底對自己有沒有愛。
至少他是關心自己的,在對待她家庭關係這塊處理的很好。
這讓她感到安心,彷彿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找到了一處寧靜的港灣。
她安靜的靠在陸憬深的懷裡,良久,陸憬深將她抱到床上,還沒有等他做什麼,她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些過往的片段,她伸手推著他的胸膛說:“我去洗澡。”便立即起身往浴室小跑而去。
陸憬深看著她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期待。
簡欣然在衛生間裡磨蹭了許久許久,心中竟第一次湧起了害怕面對他的感覺。
自手術之後,兩人雖說並未分床,然而卻從未有過任何親密之舉。
她知道今晚要面對的狀況,也明白既然已經走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親密關係終究是無法逃避的。最後,她在心中給自己做了無數的思想工作,這才鼓起勇氣走出了浴室。
臥室之中燈光昏暗朦朧,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上床。見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她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尋了一個較為舒適的姿勢睡去。
而當她閉上雙眼之後,身後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靜靜地看著簡欣然的後腦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難過。
剛才,他在房間裡等了她許久,她卻一直沒有出來。他心中擔憂,便起身去看看她。
剛走到浴室外,透過玻璃,他看到她靜靜地站在鏡子面前,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陸憬深一直都知道簡欣然自手術後便時刻都在逃避著自己。
他原以為隨著時間地流逝,簡欣然便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卻不曾想已經過了這些日子,她依舊抗拒著自己。
他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本想去陽臺抽支菸,可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去了書房,拿出了那瓶許久未曾吃過的藥,吃了一粒。當他回到臥室的時候,簡欣然依舊還在衛生間裡。
他隨即輕輕關掉主燈,率先躺下,準備先睡了。他內心雖然無比渴望與她親密相擁,然而,他絕不會去強迫她。
他知道,那天自己故意支走她,如今簡欣然地心裡已經有了一道難以邁過去的坎,他確實虧欠簡欣然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是,他卻全然不知該如何去闡釋。他心中對白夢蕊的感情極為複雜。
他明明清晰地知曉自己已經結婚,理應與白夢蕊保持距離,可他卻又實在捨不得看到白夢蕊難過的模樣,不忍她一次次因為在美洲所經歷過的糟心事而自殘。
於是,他揹著簡欣然一次又一次地與白夢蕊相見,從最開始是一群人在一起。
後來兩人私下見過兩次,雖然每次都只是關於工作,或關於建議白夢蕊繼續接受心理治療的勸導。明明是正常的朋友見面,可他竟然開始習慣性的對簡欣然撒謊。
在那段時間裡,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否應該結婚。婚姻的意義在他的心中變得模糊不清,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不知該何去何從。
可每次回到家中,無論多晚,簡欣然都會在等待著他。他深感愧疚。
他漸漸開始害怕面對簡欣然。索性開始習慣性晚歸或不歸。
直到那天,他得知簡欣然生病在醫院做了緊急手術,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一隻手無形的緊緊抓住,疼痛的無法呼吸。
簡欣然一個人孤獨的待在醫院,卻都不曾找過他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失落。
他瞬間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