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恐懼的時候，連發抖都忘了，只知道用手死死護著韓唐的腦袋，以及用腳鉗制著韓唐不能起身。槍戰片告訴我們，敵人開槍的時候，傻站著是最不安全的，跑也不夠安全，躺倒最能保證生還的機率。

他不知道子彈會不會打中他們，還來不及感受有沒有疼痛，被子就落下了，也就是一聲槍響的時間。

他抬頭看，來人倒在門口，腦袋躺在血泊中。他的手腳終於脫力，放開對韓唐的禁錮。

“別抬頭。”韓唐摁著林源躺好，他抱著林源滾下床，把林源藏在事先準備好的防彈空間裡。這是他最後的保護措施。

韓唐藏好林源後，才貼著慢慢往門口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的槍聲也都消失了。他遲疑著要不要開門，門外傳來莫子的聲音。

“解決完畢。谷城死了。”

韓唐把門開啟，外面已經在進行收尾工作了。莫子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苦笑道：“終於把事解決了。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惡戰。”

“咱們的人沒殺人吧？”

“沒有，一直躲在暗處瞎攪合。”這個事情不方面他們出頭，他們只是報警的一方而已。

***

事情比韓唐預料的危險，結果卻比期待的更好。

谷城死了，谷城帶去的人只是花錢買來的殺手，對於谷城來醫院的目的，只知道是殺韓唐，搶林源，其餘一概不知。

代孕機構被查抄，裡面的所有與男人生子有關的記錄和儀器，早已被其他工作人員銷燬。王超生帶著知情的工作人員消失了。

警察詢問韓唐和林源，兩人只說因為代孕的事和谷城有矛盾。後來無意中查到谷城竟然跟黑社會有聯絡，谷城為了滅口，才鬧這麼大的陣仗對付他們。僅此而已，其餘一概不知。

警察也知道林源孩子被偷的事，他們之間確實有矛盾。

“為什麼要殺韓唐，對你卻要活捉？你手上是不是有什麼證據，是他想要拿到手的？”警察問林源。

林源道：“我唬他說有，但我確實沒有。他總給我下毒，想要害我，我只能騙他，讓他不敢亂來。”

“好吧，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我再找你過來。”

林源鬆口氣，從警局出來。韓唐比他先出來，見他出來，把車開到門口的臺階下。外面下著小雨，淅瀝瀝的，整個天色看起來陰陰沉沉。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在這樣的天色中尤為燦爛，雨滴敲打在地上的聲音像是故意伴奏的歡快樂曲，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他鑽進車裡，跟韓唐在車後擁吻。司機偷瞄他們，噙著笑開車把他們送回家。到家自然免不了洗洗涮涮，林源還好，沖洗一番就跟兩個孩子玩去了。韓唐卻閉著眼整整泡了三個多小時的澡，害的林源每隔十五分鐘，就要進去確認他有沒有睡死過去。韓唐太累了。

孩子們這幾天都怎麼見過他倆。韓唐泡澡沒法打擾，兩人就一左一右抱著林源抹眼淚。他們倆以為被韓唐和林源給拋棄了，連小包袱都打好了。

“你再敢消失，我就不認你當爸爸了。”小石頭弱弱威脅。

林源好笑：“行了，我就離開兩天而已，你們倆至於收拾好包袱麼？”林源檢查他倆的包袱，“小石磨，你帶那麼多饅頭幹什麼？”

小石磨道：“帶饅頭才不會捱餓啊。”

小石頭搶話：“我就比他聰明，我還帶了菜。”小石頭示意林源看他裝在揹包裡的盒子，開啟蓋子，立馬聞到一股餿味。

“快扔了。”林源又心疼，又好笑，拿過垃圾桶把揹包裡不能要的東西全扔了。小石頭順勢爬到他的背上，小手臂纏著他的脖子，臉頰蹭著林源的耳朵。

“爸爸。”

“嗯？”不是林源爸爸。

“如果你再敢拋棄我第二次，我會很討厭你。”

林源伸手反抱住小石頭，又把小石磨拉過來，柔聲道：“一切太平了，咱們一家人以後永遠不分開了。你們倆以後娶了媳婦可不能出去另住，娶了媳婦忘了爹什麼的，最沒良心。”

小石頭害羞地嘿嘿笑，不好意思地推林源：“我跟我女朋友早就分手了，我以後要找一個會跟我一起掙大錢的物件。”

“好。”林源笑。

小石磨皺眉：“林源爸爸，你趕緊去看看韓唐爸爸有沒有睡過去？”

林源起身就走，到了門口突然愣住，回頭：“你喊我什麼？”

小石磨看別處：“我才沒有喊你爸爸，你聽錯了。”

“對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