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只想大哭一場。
正僵持,外面忽然變得嘈雜,雖說沒有鑼鼓漫天,但也依稀能聽見院中多了不少人,。“娘……”莫漪君什麼都不管,也不管是不是哭花了妝,撲到舒婉柔懷裡哭了起來,本來相依為命的兩母女就要分開,所去之處又是可以預見的悽苦,如何不難過?
“別羅嗦了,一會兒人家等急了,快上轎吧,咦,怎麼就這麼幾個迎親的人?這新姑爺呢?”蔚木蕁昏迷了七年,這事誰不知道?莫漪君淡淡一笑蒙上蓋頭。
庶出的小姐們出嫁還要拜別老爺太太,可莫漪君並不是舒家的女兒,要拜誰去?唯有一個老太爺算是她的外公,可也早就吃齋唸佛不理家中瑣事了。
“女兒拜別。”莫漪君含淚跪下,向著舒婉柔磕了三個頭,這一別不知再見何時,有什麼艱難困苦也都通不了訊息了。
舒婉柔淚如雨下,幸好有李媽扶著,她才沒有倒在地上,此時怔怔的看著女兒走遠,日後,定當吃齋唸佛,唯願她一世平安。
小紅扶著莫漪君慢慢的走出來,院子裡,只有一頂花轎和稀稀落落的三四個下人等著,風輕輕吹起莫漪君的蓋頭,她看見一個家丁手中抱著一隻全身紅色的大公雞,一根雜毛都沒有。
莫漪君被扶著坐在花轎之中,剛剛坐下只見喜娘向轎中扔過來什麼東西,莫漪君尚沒看清就聽喜娘說道:“抱穩了你夫君,大吉(雞)大利大吉大利!”
莫漪君聽得一怔,低頭一看才看見自己懷裡的不正是剛剛那隻紅紅的公雞?那公雞要比正常的雞大上不少,可兩隻眼睛卻小小的好像還在看著莫漪君,‘喔喔喔’的在嗓子裡咕噥著,似乎在對嘲笑莫漪君也似乎在說‘我就是你夫君!’
想到這莫漪君全身發冷,抬手將公雞扔了出去,可轎子就那麼大,莫漪君非但沒有將公雞扔出去反而惹得那公雞‘撲稜撲稜’的在轎中上下飛著似是受了驚,弄得轎子裡都是散落的雞毛,莫漪君無處可躲,直想將它扔出去。
“幹什麼呢?好好抱著你夫君,日後方能大吉大利,早生貴子。”喜娘掀開轎簾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又重重的將轎簾放下,不說還好,喜娘這一說莫漪君眼中似乎出現了她與一隻公雞坦誠相見的模樣,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趕緊閉上眼不敢再看那公雞一眼。
原來,民間有這樣一個習俗,成婚之時若是男方有疾在身或者出門在外不能拜堂就由兄弟或者堂兄弟代替成親,可若是沒有兄弟連堂兄弟都沒有就只能讓新娘抱著公雞結婚。本來新郎不能迎親的婚禮就不多,古代人孩子多沒有兄弟的就更少,連個堂兄弟都沒有的那就幾乎聞所未聞了,所以即使有這樣的風俗也極少能見到。
可蔚木蕁是獨子自然沒有親兄弟,堂兄弟倒是有幾個的,然而他們都不願和莫漪君拜堂,哪怕只是代替。
這場婚禮,本來多少帶了些沖喜的意思,蔚家雖落魄卻也該辦的熱熱鬧鬧,可現在卻是冷冷清清,去了莫漪君這樣的媳婦他們哪還有臉去請親朋好友?別人問起要如何回答?
可莫漪君和蔚木蕁這二人成婚的訊息還是不脛而走,到了結婚那天來祝賀的不多來看熱鬧的卻不少!
一方小轎抬著莫漪君停在了蔚家門口,莫漪君還沒下來,就聽見一群孩子在唱著“新娘子,不知羞,抱著公雞當相公,晚上被窩樓一樓,早晨打鳴兒喔喔喔……”
莫漪君神色一黯幾滴眼淚就流了下來,幸好紅紅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臉沒人看得到她的神情。正心酸,喜娘開啟轎門,“新娘子下轎——”最後一個字拖得極長,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莫漪君下轎了也生怕有什麼看熱鬧的人錯過了這一幕。
莫漪君抱著那隻雞,低頭走出轎子,人群之中傳來一片騷亂。
“看把臉遮得那個嚴實,肯定是個醜八怪。”身材上無法挑剔了,那麼臉上一定能讓他們‘滿意’!
“別是長了兩個鼻子一個眼睛吧,那可唬死人了。” 人們不肯相信他們等了半響的莫漪君竟然不是個怪物。
……
各種嘲笑的話傳進莫漪君耳中,莫漪君不理她們也不能理她們,“姑娘,快著點兒吧,若不是給的錢多我才不來,這還有下一家等著呢。”喜娘附在莫漪君耳畔輕聲說道。
莫漪君身子一顫,加快了腳步,既然人家還有下家等著,又何必斷了她的財路。
花廳裡,蔚家二老端正的坐在主位上,兩邊還有十來個道賀的親朋,莫漪君挪著步子進了花廳的時候蔚夫人眼睛一亮,且不論容貌,單看這身段倒是不錯的,不像她想象的那麼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