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何她的心中,尚存疑慮?
聞人熙拉著她經那水上彎折小橋,入軒榭九曲迴廊,走入兩宜軒內寧靜雅緻的閣樓內,站定方言:“嗯,玉牌都給你瞧過啦,你卻還是不信我?”
楚笑寒悚然一驚,心說不知究竟是他猜到她的心思,還是他竟能讀到她的想法,然而當下只能強笑說道:“信什麼?”
聞人熙淺淺一笑,右臂略使力,被他攥住手腕的女子受力失了平衡,即刻間踉蹌跌入他的懷裡,至此他才伸了左臂輕扶她的後背,說道:“你說信什麼?不過,那日匆匆一見,也不曾對牌,未見得湊在一起,便就定然絲絲入扣,一一合拍,若是可能有那麼一個貼合不夠的,令你生了疑竇,倒也在情在理。”
說的也是,那胤牌確實不曾和她的禛牌對號過。
聞人熙見她沉吟之際倒是忘了掙扎,只呆呆凝思,想要信卻又不敢信的樣子,不禁嗤笑起來,往前挪動幾步,將她擠推到了閣內牆邊的劍脊稜雕視窗,附耳說道:“你果然一如往日的敏銳,便是如此都不肯輕信,未知是否為女子直覺?不過……我確實是你心裡想的那個人,這點是絕對沒錯的。”
他這樣說法,更加古怪。
不知語中何意……
只是不等楚笑寒深思,聞人熙已然推窗半入湖景,又轉身斜倚在窗欄上,注目瞧著她,瞳中露出一絲莫名笑意。
忽聽他笑說道:“你若不信,大可以查核一番。”
言畢,男子竟微微蹙眉細思片刻,又再笑說道:“那時同你一起的密暱時光,實在亦不算多,不過……”
楚笑寒聽他這樣說,心中尤為怪異,這話,不似,那個人,會得說出來的。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惟一挪步,方知腳已抵住牆根,再難動得分毫。本可,拔足而走;但,再得故人音訊,又怎敢輕易言退?更何況,種種跡象來看,他縱不是胤禛,也定同他此生關係匪淺……
不對,不對,並非關係,並非關係……因,偶爾不經意間,總能在他身上恍見三百年前的那個人的聲神形影。這,便足令她,難以邁步棄走。
“不過,足有三日,我,始終同你在一起,……你可細細問詢,看我知是不知。”他微微偏頭,淡淡含笑說道,“你,還記得麼?”
三日?
哪裡有三日?
楚笑寒不自覺地思忖起來,猛憶起那幾為上世之事,已然怯羞驚惶,雙頰酡紅,雪靨飛絳,漸至綰色。
那時,他難壓滿腹怒氣,將她憤懣按覆在床上。
初時,是在三屏紅漆嵌螺鈿花鳥卷草羅漢床,後來,卻轉至那犀角紫檀六柱月門架子床上。
整整三日,致令仁增旺姆的殘軀經受不住,而她這個宿主亦是昏厥過去。
雖,不是她的身體。
但,仍是刻骨體驗。
她本垂首斂鬟,側目不視,僅以自身承他一腔暴怒。可待到他真闌風伏雨地席捲而來,她便再難神色自若,難免就驚惶失措起來。
她,總是忘記,同他對峙,她便沒有討了好去的時候。
只是,在最初,他雖怒極,仍舊帶一分清明,落手甚輕,以其血足神旺之剛勁,聳身入體之時,總不再是養心暖閣、京郊別苑那般巨力愈痛,終留數分力道,且又細觀身下女子神色,恐她如張獻所言般體弱骨虛,萬難承受他之釃湑。不意,待他握住身下女子手腕,卸去其衣物,輕撫柔吻,復又抽…送律動之際,見楚笑寒輕咽嬌音,如鶯簧百囀,嚦嚦可聽,並無痛苦之相,心下大寬,到了後來,終究,懈膽松神,狂野傲放起來。
這一弛蕩,原控壓之陽勁以排山倒海之勢過來,楚笑寒登覺其下極巨,幾欲裂去,不堪忍受,只得軟語哀求:“胤……王爺……,不適……已極……求……”但話不曾說完,置若罔聞的男子已然拿嘴堵住了她的口,十指遊走,如細蚊簪膚,又若軟帚輕掃耳廓,立令她麻癢難當,輕顫不已,幾乎忘卻他重腹之下的狠辣。
正臉熱心跳,張口結舌沉思之間,忽聽身邊聞人熙出聲言說:“嗯,你還想再回那時那地的話,也並非難事……”
乍聞此言,楚笑寒一時間失驚倒怪落三魂,渾若木雞般看向眼前老神在在的男子,顫語道:“你……你……你到底是誰?”
聞人熙本靠在窗欄上,聞言將身子橫探過去,俯貼住女子,謔浪笑傲低語:“還能是誰?胤禛啊……”
“不……你不是……”
聽得楚笑寒此語,聞人熙並未有何神色變動,只是言笑自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