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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似乎要將那妙曼女子點燃。

黑衣女子並不搭理任何人,整個過程中一直將頭低垂,將香懸掛好之後井然有序地撤走。

她們一走,館內又回覆了熱鬧。

很快,館裡瀰漫著沁人心扉的香氣。

又過了一會兒,前面的平臺上走上來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才在門口檢查鬼販子的人。此時他的目光沒有那麼冷峻和攝人了,好像他的目光可以像天空的月亮那樣有陰晴圓缺。他拍了拍巴掌。

館裡的鬼販子們立即安靜下來。

那人也不說話,點燃了三根香,先向各個方位拜了拜,然後閉上眼睛,嘴巴里念著什麼東西,像是在做什麼儀式。

趁著這個機會,姥爹悄悄問身邊的鬼販子:“兄弟,打擾一下,我是新來的,請問前面這個焚香的人是誰啊?”

鬼販子回答道:“哦,他叫赫連天,複姓赫連,單名天,據說是匈奴後人。往年的交易都是他經手的。”

姥爹問道:“我聽說收魂魄的是一個瓜爾佳氏的人,怎麼成了姓赫連的人呢?”

鬼販子低聲道:“瓜爾佳氏的人聽說雙腿殘廢了,行動不便。再說了,大頭目怎麼會隨隨便便出現?一般都是下面人出來做事嘛。”

“那瓜爾佳氏的人現在在哪裡?”

鬼販子終於不耐煩了,說道:“你管他在哪裡做什麼?只要有人跟我們交易,我們能如數拿到錢,這就夠了。”

這時,平臺上赫連天的儀式做完了。他將三根香插進靠牆的銅鼎裡,然後說道:“各位不辭萬里來到這裡,辛苦了!沒用的話不說,大家一個一個將你們的魂器交過來,我們會按照你們魂器裡面魂魄的質量估價。依照以往慣例,魂魄越輕,價格越低,魂魄越重,價格越高。”他的聲音略帶嘶啞,似乎飽經風霜。

姥爹又碰了碰旁邊的鬼販子,說道:“魂魄的重量怎麼稱呢?”

姥爹知道,一個新死之人的魂魄是最重的,隨著他的魂魄在人間滯留,魂魄的重量會漸漸變輕。魂魄如煙,最初的時候最濃,隨著日子的推移,濃煙漸漸變淡,最後消失。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意念之下魂魄的重量也是不一樣的。執念最強者如羅步齋,魂魄的重量幾乎跟他身體一樣,他的身外身實際上算是魂魄凝聚而成的新軀體。次者便如姥爹在淄川相救的那個陣亡丈夫,魂魄只有虛形,他的妻子伸手即可透過他。再次便如常見的死人,魂魄無法被常人肉眼看見。

世間像羅步齋那樣魂魄能形成身外身的人少之又少,常人死後魂魄都輕得很。一般來說,魂魄越重,說明它亡故不久,魂魄越輕,說明它亡故時間較長,可留在世間的時間越少。因此,赫連天以魂魄輕重來給各個魂魄估價算是公平的估法。

姥爹曾和羅步齋聊天,談及羅步齋的稱骨法,姥爹開玩笑說羅步齋所能看到的骨重或許就是一個人的魂魄重量。

羅步齋不置可否。他從來沒有給魂魄稱過重量,所以無法確認是不是這樣。

姥爹也從未想過如何給人的魂魄稱重,所以聽到赫連天要以魂魄重量給出價格時,他忍不住要問以前交易過的鬼販子。

“待會兒你一看就知道了。”鬼販子已經沒了耐心。

姥爹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平臺上的赫連天。

赫連天一招手,兩個黑衣女子抬著一根桿秤來到平臺上。那桿秤只有人的一隻手臂那麼長,秤頭下懸掛一個圓盤。一個黑衣女子將秤砣拿了出來,放到桿秤的零刻度處,然後鬆手。桿秤保持水平。

這是給在場的所有人驗證桿秤沒有做手腳。

“這桿秤如何?”赫連天問道。

在場的鬼販子們紛紛點頭說好。

赫連天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巴掌。

又兩個黑衣女子走到平臺上來,她們每人抱著一隻貓,一隻渾白如雪球,一隻漆黑髮亮,但大小看上去幾乎一致。貓都懶洋洋的,偶爾打一個呵欠。

姥爹頭上一陣響。姥爹抬頭看去,竹溜子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原來它怕這裡的貓。

姥爹心中猶疑,竹溜子似乎沒有怕過貓,為什麼獨獨怕這裡的貓呢?

“你們先選白先生還是夜先生?”赫連天又問道。他不將它們稱之為白貓黑貓,卻稱之為“白先生”和“夜先生”。

有人說白先生,有人說夜先生。

赫連天從兜裡掏出一塊銀元,說道:“既然大家意見不統一,那就聽上天的決定吧。人頭的話就用白先生,反面的話就用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