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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衣以及佈滿老繭的雙手,似乎都在訴說著過往一年是多麼的艱辛。看她的容貌身段,顯然年少時是不曾缺過衣食的。眼前所見的一切,悄然間,在孫果心頭墜上了一顆小小的石塊。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人聲喧囂,叫罵聲中張屠戶的聲音格外響亮:“孫果!你不是裝神弄鬼、詐屍還魂嗎?現在外頭太陽可大著呢,你家張爺爺可不怕你這病死鬼!乖乖出來,讓俺打斷你的狗腿,說不定心情一好,也就饒你一命!”

青年書生眯著眼、逆著陽光向外望去,只見房外圍了七八條壯漢,手中各執棍棒草叉,一個個滿面橫肉、相貌猙獰。這些都是張屠戶的族人,一起過來尋仇滋事的。遠處已有不少圍觀的村人,但畏懼了這群人的兇蠻,都遠遠立著,不敢過來。說起來顧素水也是顧家長房的女兒,只是為著孫果與顧家斷絕了往來,那些顧家族裡的人,都不願為她招惹上張屠戶這等潑皮無賴。

眼見同族中的兄弟不敢出頭,顧素水面色蒼白。孫果冷笑一下,站起身來,就待出門。她望了眼孫果前襟上尚未乾涸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平靜地道:“相公,你身子弱,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我來應付吧!”

說話間她就已出了門,灶臺上的菜刀早被她藏在了衣袖裡。

見女子向自己跑來,走路仍不利落的張屠戶大笑道:“莫非剛才事沒完,你還想跟俺續個姻緣不成?”

他笑聲未落,眼前忽然一道寒光閃過,一柄菜刀已當頭斬下!張屠戶大驚之下,就地打滾,這才堪堪讓過一刀!顧素水口中咬了一縷秀髮,揮刀又斬,手腕卻被人輕輕握住。那隻手蒼白纖細,力道卻大得無以倫比。她轉頭望去,卻見是孫果。

此時張屠戶一個遠房堂弟一聲斷喝,早撲了上來。在他眼中,孫果乾瘦弱小,是個一拳就可打飛的軟蛋,哪怕他手中提了根乾柴,也不過是送上來的菜。

但他剛衝上一步,便見那根木柴在眼前急速擴大,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便綻裂開一片血光,隨後是天旋地轉,黑暗也撲面而來。

木柴並不如何堅硬,但也有雞蛋粗細,青年書生隨手揮擊之下,木柴端正抽在張屠戶堂弟臉上,前半端竟然完全爆成木絲,可見這一擊力道如何之大!

圍觀的張氏族人一個個只覺得牙根發酸、胸口抽緊,幾乎人人都想到如果這一下打在自己臉上會如何如何,一口氣幾乎抽不上來。

張屠戶堂弟仰天栽倒,臉上血肉模糊,已可看見森森白骨,一隻眼珠也被打得吊出了眼眶。

孫果皺眉自語道:“竟然斷了?看來這身體果然是久病未愈,虛弱得很,用不出精妙力道來。也罷,就換根結實點的。”他丟下手中木柴,俯身撿起張屠戶堂弟手中的木棒。

張屠戶最先回過神來,一聲殺豬般的叫,嚎道:“殺……殺了他!”張氏眾族人這才想起自己人多勢眾,又看那孫果身體單薄、面色蒼白,活脫脫一副病鬼模樣,於是在說不清是勇氣還是恐懼的驅使下,發一聲喊,操棍棒草叉,圍了上來。

孫果一聲冷笑,手中木棍輕飄飄地飛起,只得啪啪啪啪擊肉碎骨聲不住響起,數息功夫,七個張氏族人也盡數倒地,與先前的張屠戶堂弟滾作了一團。倒地的人或手或腿,皆扭曲變形,只有慘叫滾動的力氣,一個都站不起來。

圍觀的顧家村人哄的一聲,驚叫不已。這孫果莫非是被妖魔附了體,怎地就在這讓人不及眨眼的功夫,七八條壯漢就都被打斷了手腳?

然而一眾村人又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孫果面無表情,繞著地上的張氏族人走了一週,木棍舉起落下,將每人都打斷了一手一腳,然後將張屠戶從人叢中挑了出來,一棍棍不住向他身上擊落。

張屠戶殺豬般的嚎叫完全壓不住木棍落身時發出的悶響!孫果耐心而細緻地將他四肢一寸一寸擊碎,擊爛,直至最後,方才一棍搗在張屠戶下體,用力捻動,直到將他襠部那話擠得稀爛,方才停了手。

孫果抬眼向圍觀的顧家村人望去,微微一笑。一眾村人早被眼前的血腥嚇破了膽,孫果這一笑,在他們眼中無異於閻王相召,於是哭爹喊娘,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散了。

孫果回頭向顧素水望去,見她面色慘白,卻還立在自己身後,於是微笑道:“你不怕我?”

顧素水全身一顫,道:“你是……相公?”

“我是孫果。”孫果如是道。

顧素水一咬牙,道:“不管相公是人是鬼,我都跟定了你。除非……除非為了方才的事,你要休了我。”

看著她執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