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受剛剛張殷殷秘術影響之故,真知一隻大手,竟向張殷殷當胸抓來!
張殷殷又羞又怒,勉強運起真元,抬手去擋,其勢卻已不及。
真知大手離張殷殷雙峰僅有三寸時,卻驟然定住。他猛然向左方地面望去,只見本應是昏迷不醒的紀若塵雙目已開,正冷冷地看著他。
真知駭然地看著紀若塵身軀緩緩浮起,向他身後飄來。紀若塵尚在半途,伸手虛空一抓,一根暗紅色的木棍凌空而起,落入他的手中。
隨後真知視線中已不見了紀若塵的身影,隨著不知何處傳來了聲聲骨裂之音,他眼前一黑,就此墜入了幽府酆都之中。
紀若塵借這一擊之力,身如落葉,詭異之極地飄向了真如。
真如駭然之餘,口頌真言,手中金杖一震,周身佛光四溢,當頭向紀若塵擊來!
紀若塵不閃不避,左手迎向金杖一拍,憑空將金杖化去,轉眼間已欺近了真如面前一尺之處!他凝望著真如那佛光籠罩、寶相莊嚴的臉,忽然口一張,一口鮮血當頭向真如噴去。鮮血中雜著一口寸許大的青銅小鼎。
青銅小鼎與真如佛光一觸,忽然發出一聲金鐵清鳴!
真如全身一顫,眉心突然陷下去一點,身周佛光盡褪,南山寺三大法訣之一的金剛不動訣,就此被破。
青衣一見文王山河鼎,面色又是一變,終於支援不住,暈了過去。
此時紀若塵已立在洛水岸邊,凝望著如山般的巨浪,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在他身後,真如呆立不動,本是紅潤的面色剎那間變得臘黃,緩緩萎頓於地。
紀若塵沒有回頭,只是道:“走吧,我們出城。路還很長呢……”說罷,他即提著染血的桃木棍,當先緩緩行去。
張殷殷緊咬著下唇,死盯著紀若塵的背影,終沒有說什麼,只是扶起昏迷不醒的青衣,默默地跟著紀若塵離去。
此時此刻,洛水南岸,隨著一聲“四方破!”響起,紛亂的戰局驟然定了下來。
吟風徐徐向後飄退,終在洛水岸邊止住身形,只是他右臉上又多了一道豎著的劍創。這一道劍創長達二尺,從他額角直劃到腰際。
顧清雙手持劍,劍鋒向天,在十丈外淡定地看著吟風。她唇角不住地湧出鮮血,止都止不住。一襲素衫,前襟毫無異樣,背後卻破了七八個茶杯大小的破洞。
戰場一片狼藉,除卻姬冰仙之外,餘人皆倒地不起。
吟風看著那一雙淡然漠然的瞳,聲音微顫,道:“我們非要不死不休嗎?”
顧清微微一笑,道:“我只知道,你的天道是行不通的。”
若要殺他,須先殺她。若只是見她,則不能殺他。
忽然間,吟風發現,在殺他與見她之間,他似是隻能選擇其一。那麼,是皆見,還是皆殺?
吟風忽然問道:“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顧清淡然答道。
吟風沉默。
良久,他方嘆息一聲,輕聲道:“既然只能如此,那麼……我再想想吧。”
說罷,吟風即抬步前行,與顧清擦肩而過,轉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與她飛揚的髮絲,幾乎,就要觸到一起。
夜空下,忽起一聲霹靂!
大雨傾盆。
章二十四 萬絲青幹劍 上
子時已過。
洛水近看時,只見浪起浪落,翻湧跌宕,無休無止。然則居高而望時,眼中所見的卻已不是一道鋪滿死魚的河流,而是一條巨大無匹,起伏不定的蛇身!那萬千死魚有明有暗,井然有序地貼緊河身,已然繪出片片斑駁蛇紋。
紀若塵沉默著,右手提著桃木棍,左手拉著張殷殷,沿著洛水一路向東行去。此時黃泉穢氣已出盡,洛水轉而散發出陣陣無形的殺機。紀若塵不是沒有注意到洛水的變化,但他下意識中就是不願意離開洛水太遠。即使是逼不得已要繞過一些民居障礙時,他也絕不肯走出洛水十丈之外。
張殷殷一手抱著青衣,正隨著紀若塵埋頭疾衝之際,前方突然閃出兩人,掛甲持劍,一見即知身有道行。兩人似是辨不清方向,轉了幾圈才望向這方,乍見三人,均是大吃一驚。其中一人反手拔劍,大喝一聲:“大爺出自臨江派,在此公幹。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咻!
夜空中突然響起一陣奇異而尖銳的呼嘯。臨江派二人立刻警覺起來,茫然四顧,卻根本辨不清嘯音的來處。就連張殷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