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氣。沒想到他這邊才看出來,那邊龍象天君竟然已經叫破此事!要知人妖殊途,並不僅是一句空話而已。妖以人為食,人誅妖積德,雙方見了面,往往就是生死相爭之局。
紀若塵雖然嘴上說道德宗之事不容他人置喙,可是他還從未依靠過道德宗的勢力強壓旁門別派,也不知道德宗這名號究竟有多管用,是以心中實在沒底。何況張殷殷的確身懷妖氣,就算二位天君硬要拿妖,動起手來,理虧的也是已方,與道德宗時時處處要先以德服人的宗旨不符。
萬般無奈之際,紀若塵只得備好了報訊煙火,以防一旦形勢不妙,好立刻報訊救人。張殷殷可是景霄真人愛女,宗內斷然不會不管此事的。
他這番考量,不能說是多慮。東都洛陽乃國之重地,也是天下修道之士聚集之所。在妖族眼中,洛陽就是那天下險地。一隻妖若在洛陽招搖過市,引出幾十上百的有道之士來那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雖然張殷殷並不是妖,但身上妖氣已足為確鑿之據,那時只靠一個徐澤楷,怕是大事要糟。
紀若塵在院門前略一駐足,暗中運起真元,這才推開院門,大步走入薈苑之中。他才一入院,當場怔住!
薈院正中,龍象天君左手叉腰,右手戧指向前,周身祥雲繚繞,端的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他怒目圓張,真元充聚,眼看著就要使出雷霆手段伏妖,只不過不是向著張殷殷來的,那兩隻銅鈴般大眼瞪著的,另有一妖。
那小妖青衣飄飄,青絲如瀑,臉色早已被龍象天君嚇得慘白,一雙皓腕素手雖然抓著天下異寶混沌鞭,卻在瑟瑟發著抖。
看她如水般柔,似柳樣弱,不是青衣小妖,卻又是誰?
紀若塵當下心中更驚,眼見龍象天君真元初動,大嘴已開,就不知接下來那張巨口中吐出的是真言法咒,還是叱喝責罵。
紀若塵大驚,待要高叫一聲使不得,已然來不及了。
“使不得!”
薈苑中乍然響起一聲大喊,似平地生雷。叫聲中蘊無盡之力,含無形之威,顯然這聲大吼是被人含著真元噴出來的。
紀若塵只覺得頭中微微一陣眩暈,青衣則是全身一顫,手中混沌鞭差點就掉落在地。龍象天君道行遠勝,但這一吼乃正對著他噴出的,因此他動作也是一滯。
院中突然亮起一道電光,眾人眼前一花之際,白虎天君已出現在龍象天君身後,雙手一合,從後捂住了龍象天君的大嘴,將那些不知是真言還是責罵的東西統統堵在了他的喉嚨裡。
白虎天君一邊向青衣賠著笑,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將龍象天君先扳倒在地,再強行向院中拖去。他額上全是冷汗,顯得極是緊張,只顧著笑,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來。那龍象天君兀自在拼力掙扎,嘴裡含含糊糊地道:“妖!……她裝得雖好……。本天君眼力可……不差!”
眨眼功夫,白虎天君已將龍象拖回院中,咣噹一聲關上了院門,然後才聽到院中隱隱傳來的低吼:“妖什麼妖!她怎會是妖?”
“為何不是?”龍象天君也壓低了聲音,不滿地回道。
“她手中拿的可是洪荒異寶混沌鞭!怎會是妖?”白虎天君氣急敗壞地道。
“混沌鞭?!”龍象天君那一個混字叫得極響,後面兩字則急轉直下,硬是將音量給壓了下去,看來自制功夫功夫有所長進:“混沌鞭,那不是出自無盡海嗎?我明白了,她不是妖!”
龍象天君的聲音已有些發顫,但最後四字還是努力提高了音量,務求讓青衣聽見,以表心意。
白虎天君恨恨地道:“你眼力的確不錯,可惜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早晚被你害死!”
章二十 豈必消無蹤 下下
眼見得這一場風波在兩位“知大體,通形勢,明時務”的天君面前消彌於無形,紀若塵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他的心依舊懸在最高處。張殷殷只是有妖氣,可青衣是真正的妖啊!上一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進了洛陽!
“青衣,你怎麼到洛陽來了?”紀若塵幾步奔到青衣之前,急切地問。
青衣盈盈向紀若塵施了一禮,柔柔地道:“公子別來無恙。”
紀若塵實是哭笑不得,急道:“現在可不是多禮的時候,先進來再說!”說罷,他一把抓起青衣,將她向自已院中拉去。
果然青衣一邊跟著他跑,一邊羅羅嗦嗦地道:“叔叔說過,禮不可廢。不過他又說過,要做一個真正的妖,須放眼天下,讀百卷天書,觀萬里玄荒,如此胸中方有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