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卿嘴角淡出一抹暖笑,是岑彥極少見的。只是這個笑,讓岑彥不禁猜測這畫與蘇姑娘有所聯絡。因為這種笑,大人只有在面對蘇姑娘時才有。果真不出他所料,謝正卿添好最後一筆,帶著滿意的神情將那畫筆擱好,又仔細將那畫幅打量了一番。這才緩緩答道:“我嫌繡娘們繡制的牡丹不夠大氣,便畫好讓她們比著去繡。”聞聽此言,岑彥臉上怔了怔,不由得感嘆僅僅是蘇姑娘的一件禮服,大人都如此上心!“有何急事要稟?”謝正卿繞過書案走下玉石基臺來,他知道這個時辰岑彥該是呆在北鎮撫司的,若無急事不會來皇極殿。岑彥雙手將信函呈上,“大人,這是那伽國剛剛快馬加鞭送來的急書。沒走正式的遞交,而直接送去了北鎮撫司,指明請屬下轉呈大人。”“嗯。”謝正卿不甚意外的應了聲,取過信來展開看了看,內容基本不出他所料。經過那伽國公主的慘死,加之皇上對慶懷王的包庇,再加上國王親使的莫名被殺,這連環的離間計,果然已令薩納爾國王對朱譽晏徹底失望。他如今選擇透過岑彥轉呈此信,也是不想被皇上知道。信中,薩納爾國王再次提及拉茉兒公主是因極度仰慕首輔大人,才來大齊想一結良緣。其中不乏遺憾與痛惜之辭。之後薩納爾國王更是百般示好,明裡暗裡都表明決心,認為有首輔掌國,則更能令大齊蓬勃發展。如此謝正卿終是徹底放下心來,邊負手往書房門口走去,邊言道:“但凡政權交替之際,最應防的便是鄰國藉機生事。如今各國皆已安撫好,連與朱家最為親好的那伽國也已擺明了支援態度,那便無任何後顧之憂了!也該是時候讓皇上宣讀那道聖旨了。”岑彥緊跟著大人出了書房,知道最重要的時刻即將到來。難怪大人先前為蘇姑娘所繪製的繡樣中有牡丹,有金鳳。果真那龍椅只一步之遙了。***翌日早朝,朱譽晏面色沉重的端坐於龍椅之上,然後側頭看了眼宋公公,示意可以宣讀聖旨了。就見宋吉手持聖旨上前,恭敬展開,以尖細的嗓音大聲頌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古有虞氏誕膺靈運,受終於陶唐,亦以命於有夏。朕深知天命不於常,歸禪與能,至道深微,惟人是弘,惟德是興。尤朕龍體抱恙,朝不慮夕。幸有首輔謝氏榮鏡區宇,義徵不譓,威震幽遐,人神屬望。朕欲踵唐虞舊典,禪位於卿。望卿能欽承前緒,光於乃德,升圓丘而敬蒼昊,御皇極而撫黔黎。宜依前典,趨上尊號,若釋重負,感泰兼懷。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