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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成垂眸吸了口冷氣,極有儀式感的下了個決心,既而坦誠道:“謝大人有意將福成指給杜祭酒的二公子,可那杜晗昱非但是庶出,還是個外室所生。大人指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人給福成做駙馬,您真的這麼討厭福成嗎?”見謝正卿只轉著手上的扳指,無意回答,她便繼續道:“毓秀宮的宮婢,皆是自福成九歲便常年跟隨在側的,她們只不過是替福成委屈,才想出了這麼個下下策。但她們也僅僅是想讓大人收回成命,並不知會鬧出人命……”言至此,福成公主抽噎了幾聲,楚楚可憐,倒似個一心為下人求寬恕的好主子。可謝正卿卻故意現出一臉的不解:“公主穿著如此不檢點的來我這兒又哭又跪,就是為了替幾個下人求情?”方才哭啼半晌臉未紅,這會兒卻被謝正卿的一句話羞的霞飛雙頰。她咬了咬下唇,腆顏往坐榻之處走去,在快至謝正卿腳邊時復又跪了下來。只是這回膝蓋剛一點地,便就勢蜷腿坐在地上,使勁仰著臉悽悽哀哀的向上凝著謝正卿。語氣溫柔繾綣:“如今大人手握玉璽與重權,說是權傾天下也不為過。只是福成知道,大人有著鯤鵬之志,要做的不只是一個挾天子令諸侯的權臣。”聽了這幾句,謝正卿不由得笑笑。她倒是大膽,敢把這些人盡皆知卻無人敢當著他面兒說的話全說了出來。更莫說她還是個朱家人。“福成公主,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突然帶著幾分好奇的垂頭看她,眸色凌厲。福成抿了抿嘴,仰面盯著他的眼,心底既有怵意,又有渴望:“大人想要做這天下真正的主子,可是又不想被後世詬病,大人可曾想過,其實想要奪得江山並不一定非要見血。”“那要什麼?”謝正卿眸中迷離,語氣玩味,又似夾著幾許奚弄。福成明知,神情卻依舊懇切:“大人若是娶了福成成為大齊的駙馬,自此入贅朱家,便將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室!未來咱們的孩兒便可過繼給皇兄與皇嫂,授太子之位予他,大齊的天下最終便要交到他的手中……”福成嘴角掛笑,這個展望實在太過美好。她仰慕謝正卿已非一朝一夕,奈何她縱有收服全天下男子的本事,卻就是沒本事得他垂青。如今以皇權誘之,若得,一來得償所願,二來解了皇兄之困。聽她說完,謝正卿徐徐後仰靠向椅背,臉上的顏色一如他的城府般,她看不透,也辨不清。她只知此時或許應再添把火……一把欲·火。福成大著膽子扯住他寬大的袖底,順勢起身,往他頸間攀附而去。口中細語呢喃:“憑大人的英明必是早已看透福成的痴念,緣何這般狠心,一直將福成推向那些臭男人的身邊?”“福成若為良玉,此生便只為大人完璧,若大人不憐惜,福成寧求玉碎,也不要瓦全……”見謝正卿並不回應,福成便自行在他腿上翻了個身,仰面朝上只凝著他。媚笑著緩緩伸手將濃密遮擋於胸前的長髮撩至兩旁,露出月白通透的輕羅紗衣。謝正卿眼雖未向下瞥,但只憑餘光也知她內裡連肚兜也未穿,那薄而輕的絲衣就親貼在肌膚上。籠紗之下擁雪成峰,兩點櫻紅欲遮還羞。她雙手攀上謝正卿的脖頸,藉著那力腆著朱唇往上迎去,卻被謝正卿一掌按過來!那掌心壓著她的整張臉退回了他的膝上,就在那手掌移開之際,福成帶著無比的怨念委屈看他,卻見他的目光往殿門外瞟去……福成納悶的向外轉頭,心忖著皇極殿總不至有人敢不請自來。但當她躺著瞥見門口的兩人時,不禁面如死灰。“皇兄,皇嫂……”她的手頓時無力的鬆開了謝正卿的脖頸,繼而整個身子失去了支撐,從他的膝蓋上滾落至地。這一摔,那原本就只繫了兩條細帶的紗裙越發的松敞,福成飲泣吞聲的雙手抱在胸前!德宗朱譽晏與皇后肖氏,看著眼前這一幕,除了暗暗咬緊牙根兒額側青筋暴露,別無一言。須臾,朱譽晏猛得一轉頭拂袖離去!肖皇后也緊緊跟在其後。偏殿內只餘謝正卿與福成公主二人。福成雖覺無顏,卻也疑惑為何皇兄與皇嫂這麼巧在此時來到皇極殿?又為何皇極殿內這麼多宮殿他們卻偏偏來了此處?為何無一個下人前來通稟?這不合規制。“皇兄皇嫂何時來的?”福成顫顫巍巍的望著榻椅上端坐的謝正卿。他冷眼睥睨,如同看只雜草螻蟻,言語輕佻:“大約在那句要為我生兒子繼承皇位。”福成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灰白轉為緋紅,她張張嘴不知說什麼,只一個勁兒的微微顫抖。他一直知道,所以才任由她放肆,讓她越發展現那些不知廉恥的媚態給別人看。沉寂了片刻,她猛的抬起頭,怒瞪著謝正卿,咬著牙齒:“是你派人請皇兄皇嫂來的……”謝正卿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言辭譏謔:“你們皆是朱家人,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坦然相對的。”言罷,他起身繞過福成往殿門外走去。走至門口稍頓,回頭冷冷道:“告訴我她們所下為何藥,我便饒了她們不死。”福城滿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