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從來不屑那些虛與委蛇、曲意奉迎,委實不宜混跡官場。位子爬得越高,她便越覺彷徨。上輩子爹只是個七品小縣令,人微言輕不受矚目,故而拖了兩年才東窗事發。可這輩子卻莫名升了官兒進了京,誰知……眼下秋收將過,各府招短工應需也就最後幾日了,若是錯過機會便只能等來年。故而時間緊急,刻不容緩。蘇妁換好衣裳讓霜梅給她梳了個簡單的雙丫鬢,然後出門。未想到的是甫一出門,便聽見大門口傳來娘招呼來客的聲音。原本想著是爹孃的客人,她只需上前寒暄兩句出府便是。孰料接下來便聽到娘喚她:“妁兒,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你語蝶姐姐來找你玩兒了。”桐氏故意裝作不知那些不愉快,還如三年前那般待汪語蝶,這倒是令汪語蝶倍感親切。蘇妁卻是心中咯噔一聲!汪語蝶大她五歲,確曾是她閨中無話不談的好姐姐。只是汪語蝶與大哥的事告吹之後便再無走動,前些日子又剛剛經歷了喪夫之痛,蘇妁委實不知該如何待此人。她遲疑片刻,口中應了聲,便往大門迎去。三年未見,嫁作人婦的汪語蝶已比那時出落的更有成熟女子韻味。勁骨豐肌,美嬈無比,不再是那個弱柳扶風纖不盈掬的乾瘦美人兒。蘇妁努力讓自己待她的方式回到三年前,上前拉了拉她的雙手,嬌嗔道:“語蝶姐姐,您怎麼不著人知會一聲便來了?若是再晚一刻,咱們怕是要擦肩而過了呢!”見到故友,汪語蝶一雙鳳眸瞬時水霧瀰漫,她看著蘇妁便彷彿看到了蘇博清的影子。更重要的是這丫頭待她一如三年前那般熱絡,她順勢將蘇妁的雙手往身後扯了下,直接摟了摟肩,哽咽道:“好妹妹,你可知姐姐這些年身邊兒連個能說貼己話的人都沒有……”這一摟一哭的,桐氏也佯裝不下去了,伸手輕拍了拍汪語蝶的背脊,話語中帶著疼惜:“你們姐妹倆回屋去好好聊吧,一會兒我讓霜梅將飯菜送去屋裡用。”蘇妁輕推開汪語蝶,掏出襟間的帕子為她拭淚,“語蝶姐姐,來我房裡坐會兒吧。”說罷,她拉著汪語蝶回了自己房裡。才是日始,桐氏猜到汪語蝶定也未用早飧,便差霜梅先去廚房弄些清口的飯菜送去。免得兩個姑娘哭哭啼啼的勞神耗力,卻還空著肚子。霜梅進屋時,汪語蝶剛把此前所有經歷如實哭訴完,她並不想對這唯一的閨中姐妹有所隱瞞。見兩位小姐正哭的梨花帶雨,霜梅也怕攪擾了她們,匆匆將飯菜放置好後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