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撫著她的一頭青絲,寬慰道:“不管是發生了何事,能讓你哭成這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蘇妁這廂已是憋的小臉兒通紅!並著耳根兒都蔓延過去。她心裡急著先把事兒說明白,可偏偏就跟決堤了一般如何也收不住情緒!見她拼力的咽,似是急著要去壓制那哽咽,謝正卿掏出棉帕來幫她輕拭臉蛋兒,凝著她那蝶翅般的睫羽上掛著的細小淚珠兒,溢位陣陣疼惜。他軟聲哄道:“不急不急,哭夠了慢兒慢兒說。”蘇妁緊咬著下唇,貝齒所含之處微微泛白,謝正卿知她這是又想用咬破嘴唇的疼痛,來抑制緊張情緒。可他不喜歡這樣。若是平常,他或許會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可眼下,她已經這般委屈了,他便想著用個溫柔些的法子。他嘴唇往上一覆,猛地含住那張紅菱小嘴兒,舌尖兒輕易的戳進那粉嫩唇瓣中,然後咂嘬著一通吸吮。蘇妁嗔怪的望著謝正卿的雙眸,她心裡愈發委屈,她都難過成這樣了他還只想著欺負她。可也不知為何,隨著那心跳一快,竟漸漸壓過了哽咽。見蘇妁許久未再抽噎,謝正卿才壓下腹中邪火只在她唇瓣上嘬了兩下,既而不捨的移開。他眸色鎮定,聲音冷靜:“說吧,到底發生何事了?”方才被謝正卿壓下去時蘇妁已平躺在廊凳和他大腿上,這會兒好容易被放開了,便勾著他的脖頸坐起來,臉上難以掩下羞赧之色。他能只一瞬便在那種親密和冷靜間切換,可她卻做不到。沉靜了片刻,蘇妁才說道:“爹爹病了,大夫說是氣急攻心,久咳成疾。前幾日爹爹已開始咯血,若是再不用好藥調理便會轉為肺癆,藥石無醫。”說到這兒,又兩行淚流下。謝正卿伸手幫她拭了,溫聲問道:“那個大夫可有法子治?”蘇妁用力點了點頭,“有一種蟲草藥丸可治,但是要用許多蟲草,娘已將蘇家所有的現銀拿出換了三丸藥給爹服下,這兩日已見好轉,可明早便沒藥了……”“那丸藥的方子可留了?”“嗯。”邊點頭,蘇妁便從懷裡掏出一小張藥方,學著旁人給謝正卿呈物時那樣,雙手拿著恭敬的呈至他眼前。看她這乖巧謹慎的樣子,謝正卿難自抑的笑了笑,既而接過那藥方,攬著她一同看。“我一會兒將這方子拿去太醫院,若是這方子沒什麼問題,就讓太醫院連夜做好,明日一早我會派人送來。”“太醫院?”蘇妁臉上怔了怔,她原本只一心想著籌借銀子,卻沒想起若能得太醫們給瞧一眼方子,那豈不是更加穩妥?謝正卿俯身在她額心上輕吻了下,溫柔道:“民間藥鋪的蟲草皆是次品,用不得。”望著正將自己抱在懷裡的男人,蘇妁莫名的嚥了兩口。她不知這種反應何來,但她卻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剎不住的委屈是何緣故。饒是嘴上總說著想要逃離他,但她心裡早就在依賴這個男人了不是麼?也正因著這種依賴,她才會在遇事時因著見不到他而傷心,那傷心除了事件本身,還有一半是委屈。不被他照拂的委屈。細思之下,這種念頭好似有些無賴。他憑何該事事照拂她?難道就因著那些親密……可那些不是她心甘情願拿去交換的麼?從《鵲華辭》案了結後,她的付出已然得嘗所願,正該是兩不相欠的時候,又憑何覺得他該繼續幫她。“你……到底想要什麼?”蘇妁勾著謝正卿的脖頸,怯生生的望著他,聲如蚊吶。若只是想要她,那些日子早便可以得手,他該知道她是帶著怎樣的決心進宮。既然是自願交換,她必無怨言。謝正卿雙眼微眯,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一絲弧兒。這丫頭,竟終於開點兒竅了?他原以為她會一輩子將他視作趁人之危的禽獸。而她現在終於開始發現,他最想要的,並不是她的身子。“那你打算給我什麼?”他意調繾綣,卻還夾著絲撩人的佻薄。“我……”一沒錢,二沒勢,除了‘自己’,她還能拿什麼給他?她咬了咬唇,沒將這麼直白的話說出口,只諾諾道:“我聽你的。”這時,謝正卿忽地往廊凳西頭的拐角處瞥了一眼,那融在夜幕裡的地方。既而他貼在蘇妁的耳畔,輕喃道:“聽我的,那就立馬回屋去。”蘇妁臉上怔了下,他從來都是……這回怎的卻讓她這麼快離開?就在遲疑間,謝正卿在她的耳垂兒上輕咬了一下。蘇妁立馬起身,一臉惶惶的從東邊兒的廊道回了前院兒。眼見那抹粉影消失在東側的拐角處,謝正卿起身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他負手在先前瞥過一眼的地方駐停下來,輕道一聲:“出來吧。”頓了一會兒,見那灌木後的男子躬身走出,走到月輝可映的空地,跪下行了個大禮。“草民蘇博清拜見首輔大人。”謝正卿睨他一眼,沉聲問道:“你是蘇妁的大哥?”上回陪著蘇妁回蘇府時,他倒是見過此人一面,多少有些印象。蘇博清拱了下手,又往地上叩了叩:“回大人,草民正是。”“哼!”伴著一聲冷嗤,謝正卿臉上已變了顏色:“若不是礙於你是她哥,單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