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一見門開,便迎了上去,並著一臉急切:“姑娘,前些日子你家小姐來我們府上打探蘇大人在冀洲的情形,我們老爺昨晚剛得了冀洲那邊兒傳來的訊息,都寫在這封信上了。”說罷,小廝扭頭就走。霜梅站在原地喚了兩聲想要問清楚是哪家的老爺,那小廝卻根本未再駐足,很快消失在了街角。霜梅拿著信箋看了看,封上只寫了個蘇妁啟,卻無署名。略思片刻,霜梅還是轉身回府,先去送信。這個時辰蘇妁才堪堪起寢,霜梅推開門時她剛淨完面,正拿棉巾擦拭手上水漬。“怎麼了霜梅?”見她連門不敲,行為反常,蘇妁禁不住納悶的看著霜梅。霜梅則將信遞給蘇妁,略顯焦急:“小姐,剛剛我一出門就遇到個來送信的小廝,說是小姐之前透過他們府上打探老爺在冀洲的近況,昨晚他們剛得了訊息,便送來此信。”先前還納悶緊蹙的眉頭一下舒展開,蘇妁帶著幾絲興奮將那信匆匆折開,既而仔細過目。只是看著看著,她臉上的那抹興奮之色便漸漸逝去,轉而被驚恐取代!“怎麼了,小姐?”霜梅見這表情就怕,知道定是信裡有不好的事發生。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兩串淚珠自蘇妁眼眶中滾落,她聲音顫顫道:“我爹出事了……”蘇妁只覺一陣腿軟,向後倒退了幾步癱坐在床上,她想要告訴霜梅發生了何事,以便有個人可以告訴她眼下該做些什麼!可她卻處於極致的惶惶中難以張口,最後只抖著手將那張信紙遞給霜梅,讓霜梅自己看。接過那信時,霜梅心中已有了最壞的猜測,故而在看到“暴·亂”、“被擄”、“撕票”幾個強烈可怕的字眼時,她尚算冷靜。“小姐,這信封與信紙皆未署名,先前那個送信的小廝也有些奇怪,無法斷定這信的真假。”霜梅清醒的分析著,並仔細又檢查了番那信封信紙,想找出些蛛絲馬跡。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要的糖,很快就來了~二更在22點30蘇妁抬頭又看了那信一眼, 全身顫慄的說道:“可我這幾日的確是託了不少人打聽。再說誰會那麼無聊,編這種故事來嚇人……”霜梅也拿不準, 經蘇妁這一說,又覺得應是真的。便仔細算了算:“小姐, 這信中說得知老爺被擄走時, 已過了一日。可這信是昨晚寫的, 也就是說老爺已被擄走了兩日……那麼距綁匪所說的三日撕票, 只差一日了。”蘇妁混身抖,任她如何壓制也止不住!若非現在腿軟站都站不起來,她定會直接衝出去了。可如今,她坐在這兒六神無主。“怎麼辦……冀州知府明日會帶一百兩黃金去贖我爹嗎?”蘇妁期待的看著霜梅, 如今她早已沒了算計,像嚇傻了般。“聽說冀州知府被訓斥後, 便將全部身家都捐出去賑災了,如今就算他真心想救老爺,也定是拿不出這筆錢來的。”霜梅如實說道。她並不想一味的拿虛話來敷衍蘇妁, 畢竟眼下老爺的命才是最為重要。蘇妁往床上趴去,扯過錦被蒙在頭上, 雙手緊緊捂著耳朵!她並非想要逃避,而是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如今她亂不得,亂了便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了。她要好好將事情捊一捊。這封信中所引述的, 乃是綁匪給冀州知府的信中原話。也就是說綁匪的意圖是讓冀州知府出這一百兩黃金,贖蘇明堂。並在信中百般威脅,稱若敢動用官兵或是上報朝廷, 綁匪便與蘇明堂同歸於盡。可這封信如今又被摘抄引述,這麼快的交到了蘇妁的手上,意味著傳信之人是快馬加鞭的來給她報信兒。那會不會報信兒的人就是冀州知府?他自知沒能力救蘇妁的爹,才動作迅速的將訊息傳遞給蘇家?不過這個猜測很快又被蘇妁否定了。因為冀州知府若是想撇清責任,定會快馬加鞭的上報給朝廷,而不會是蘇家。那麼是綁匪?綁匪怕冀州知府拿不出這筆金子,故而雙線下餌?這個想法很快也被蘇妁否定了。若是綁匪藉以圖財,便不會將時日壓的如此之緊。這封信一路快馬加鞭,送達戊京也需一日一夜。便是蘇家人收信當即乘馬車趕赴冀州,路上不停不歇也需兩日。早過了撕票之期。一連否定了兩種最有可能的猜測,蘇妁突然意識到這可能真的只是個騙局。只是當,可以上。命錯過了,卻不再來。猛的掀開頭上蒙著的被子,蘇妁起身鎮定無比的道:“霜梅,你馬上去將府裡的馬車解套,將馬兒喂好,牽到門外等我。”“小姐,你那點兒騎馬本事……”霜梅窘著張臉說道。可蘇妁卻是篤定非常:“我自有辦法!眼下只有騎馬還有一線可能。”霜梅仍是不放心,想要勸阻:“那不如告訴首輔大人,他總有辦法的。”“你不是看過信了麼!不論動用官兵還是錦衣衛,結果都是一個樣。他們只要見到一個有威脅的人靠近那座山頭兒,便會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蘇妁蹙眉,她又何嘗不想告訴謝正卿。可謝正卿是什麼性子她清楚的很,不論旁人拿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