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就算親密,然而終究卻似黃粱一夢。正這般失神的痴想著,蘇妁恍然感覺到背後一熱,一道濃重的陰影籠過她的全身!她驚恐的回頭,然後整個人怔住了。“首……首輔大人?”她這話脫出口的同時,那人已在背後將她整個撈起!既而抱著她轉了小半圈兒落座在廊凳外側。因怕摔了,蘇妁本能的伸出雙手去勾住謝正卿的脖頸。他身量修長,而她嬌小輕盈,故而橫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也只與他眉眼齊平。原本蘇妁並不覺得院子裡冷,可這會兒卻突然身上發顫起來,好似隨便一股子細風就能將她吹的寒噤不斷。他……他竟這樣不聲不響的私闖了民宅?似是看出了蘇妁心中所想,謝正卿的嘴角勾起抹輕蔑的笑意,既而緩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短暫的驚駭過後,蘇妁立馬想起了藥的事,急急開口問道:“大人可是看了民女的求見信?”卻見謝正卿臉上淡出了絲疑雲,奇道:“什麼求見信?”他竟不是看了她留在褚玉苑的那封信?蘇妁越發不解:“那大人今晚是為何而來?”“興師問罪。”謝正卿的臉色驟然嚴穆起來。“你明知我提早兩日放你出宮是因著宮裡不安全,你還故意藏著心中所知,直到出宮才指出兇手。”蘇妁慚仄的垂了垂頭,她當時的確是想著早脫離一日是一日,誰又願甘心為質呢?可謝正卿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退避不得。他語氣輕佻:“你說,我要怎麼罰你呢?”他原本只是逗弄她,卻不料才兩句半重不重的話,就將她嚇的眸中噙了兩汪清水,轉動間生出波光瀲灩,似倒映著世間的溫山軟水。她語帶哽咽,又夾有絲絲委屈:“大人要怎麼罰蘇妁都可以……但求大人救救我爹……”那雙惹人兒的櫻唇抖著抖著就死死的緊抿起來,同時已有兩行淚泉湧下,整張小臉兒憋屈至極。“出何事了?”謝正卿臉色突然正經起來,攬著蘇妁的手也緊了緊,略帶威迫之意。明明從昨日就盼著見他求他,可這會兒當真見到了,也不知是怎的,蘇妁越是心急就越是抽噎的厲害,一張開嘴就被哽住!除了哭,一個字兒也講不明白。她心中暗暗鬱憤自己的不爭氣,倏忽往謝正卿肩頭一趴,乾脆大哭起來!見狀,謝正卿也不再逼她趕快說,而是輕拍著她的背,將她往懷裡揉了揉,任她先洩寃個夠。想起方才她提過的求見信,謝正卿也大約猜到她這是已想了不少法子見他而不得,難怪這會兒委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