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匕首出鞘。然而下一秒,“砰”地一聲,匕首被對方的袖刀一把擊開。
糟糕!七皇子暗道一聲不好。他自澡桶中醒來,周身便匱乏無力,隱忍到此時,也未能恢復分毫,情況危矣。
眼看這一刀就要躲不過去,只聽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君意沈,趴下!”
七皇子迅速彎下腰,感到有手在背上借力一撐。一道劍光瞬間直逼向“譚伯”,“譚伯”揮刀擋了擋,不過彈指,身上便破了彩。他咬了咬牙,又戰了幾回合,腿上便連中了三劍。這下再不遲疑,虛晃一招後,破窗而逃。
破損的窗格還猶自在那一開一合,屋內也跟著一明一暗。七皇子抬起頭,看著前方的郭臨,艱難地收劍轉過身來,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愕得無以復加。
她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髮髻凌亂鬆散,面色異常蒼白,還不斷地在喘氣。自左肩以下的衣裳,全是被血染成的暗紅。左腕上繫了根粗繩,將無力的左胳膊綁縛在腰間。
郭臨擦了把汗,把軟劍咬在口中,上前一把拉起他:“走!”
第88章 連環心計
南蠻女童提著吃食,一搖一晃地邁著小步子,手上的食包跟著晃來蕩去。路過一處糖葫蘆攤前,她停下腳步躊躇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從懷裡摸了塊銅板。
一個瘦長的青年搖著扇子悠哉地經過她身後,神態看似閒散,眼角的餘光卻牢牢地鎖定在女童身上,正是正在跟蹤的郭臨。倒不是她膽大至斯,而是隻有形態自然,才能不被人察覺。好在沒走幾步,那女童就蹦蹦跳跳地超過了她。郭臨抬眼看去,糖葫蘆已經被消滅了大半,腮幫子都是鼓鼓的。且每走幾步,就停下來吃上幾顆。過得片刻,孤零零的籤子就被扔到了路邊。
大概是快到地兒了,怕偷吃被人發現。郭臨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對這頑童習性頗有同感。果不其然,女童擦了下嘴,理了理衣袖,提著吃食轉個彎走進路邊的一間民居。
那門等她一進去,便關上了。郭臨腳速不變,還是一派悠閒地走到下個路口。等到一拐進巷子,她便迅速飛身而起,躍上高處的屋頂,俯身朝那間民居望去。
院子內,之前船上的那名南蠻女子正拉著女童的手焦急地說著什麼。幾句話後,便和女童一塊朝後門走去,步伐頗為急促。
郭臨走到巷口的另一面靜待了片刻,一輛灰黑的馬車疾馳而過,她足尖輕點,不遠不近地跟上。
馬車一路朝南,經過之處房屋漸漸稀少,再行不久便要出城。這一路太過平靜,郭臨微感不妙,上前掀開車窗簾望去,裡面空空如也。她怒氣上湧,一把揪住車伕:“人呢?”
車伕被冷不丁蹦出來的她嚇得韁繩都拿不穩,戰戰兢兢地回過頭,看到空空如也的車內,也是一臉驚奇:“出、出門的時候還在啊……”
郭臨放開他,腳下一蹬,朝來路奔去。她細細地觀察著地面上車輪的痕跡,尋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一處明顯更深的軋痕。她再往路兩邊找了找,發現了草地上淺淺的小腳印。
看來這群南蠻人不止是毒術超群,郭臨渾身是汗,她若就此跟丟了女童,救回世子的路便更遠了一分。
沿著南蠻兩人的足跡,走了許久,到了一處溪水。足跡雖斷,卻在前方山林間看到了一座山寨。
山寨大而不密,屋子都相隔得很遠。寨圍的侍衛很少,郭臨輕鬆地避開侍衛翻進去,躲到了一間木屋的邊角。正要順著隱蔽處前進,忽然聽到屋內傳來隱隱的人聲,似乎還有鞭子的破空鳴響。
她停下腳步,屏住呼吸湊近牆面。
伴著一聲鞭響,是一個稚嫩的痛苦呻吟。郭臨聽著耳熟,卻想不起是誰。然而再聽下去後,整個人瞬間僵直在原地。
“七殿下,如此一來,您心中的氣可消了?”這個聲音醇厚低沉,卻如天雷一般炸響在郭臨耳畔——居然是明明已經回去漠北的高徹辰!
“哼,把他從東宮弄出來,廢了我諸多力氣。”七皇子冷哼一聲,聲音中餘怒未消,“不過高徹辰,我收留你,不是為了見你揮揮鞭子,打打太孫。”
“殿下息怒,世子爺好端端的,有淵華宮的人看著,您儘管放心,到時候您希望他是怎麼死的,淵華宮都會做到……”
郭臨呆呆地盯著牆面,幾乎忘了呼吸。
淵華宮,父親……難道這一次,換世子慘死在她面前了嗎?
郭臨一聲怒吼,劈開木窗,以光影般的速度滑進屋內。南蠻二女同時奔上前迎擊,郭臨從腰間布袋裡抓起一把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