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得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得能見到他平安喜樂,不正是自己最大的心願麼?
然而,當她看著蕭影與白若雪在喜堂前拜完天地,夫妻交拜的那一刻,回想與蕭影的過往種種,眼淚止不住奪眶而下,眼前一黑,彷彿整顆心都碎了。
她鎮定心神,抹乾眼淚,緩緩走出喜堂,坐上那蓮花寶座,在托木爾峰萬丈高空之上,任由座下的冰蝶漫無目的地乘著自己,逆風飛翔。
後面的幾天時間裡,只覺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事後竟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宮中。
先前蕭影和朱瑤一問一答,兩相開門見山,心意相通之下,立將耶律楚南那移花接木的離間計猜想了個大概。後來蕭影聽朱瑤陳述自己如何不遠萬里,赴那幽情谷尋他;如何設身處地為他著想,救下他後絕然而去,心知整件事情她現下講來,一路上所歷種種,大多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其間所吃的苦楚,實非她現下嘴上講的這麼簡單,不由聽得熱淚盈眶,激動道:“瑤兒,你對蕭影的情意,蕭影永生永世不忘!”
朱瑤見他聽得眼淚嘩嘩往下流,情知他愛惜自己勝過自己的性命,見不得自己為他吃這許多苦楚,最後這句話說得也是至真至誠。然而事情並非憑兩情相悅就能揭過,感動歸感動,愛惜歸愛惜,兩人曾經的滄海桑田,如何又敵得過父輩大仇這條橫在兩人中間的鴻溝?兩人若能朝朝暮暮,卻又何必發下永生永世不能忘懷的誓言?此生除那黃土加身之日,終是無以得偕!
想到這些,她幽幽嘆了口氣,撇開這個感傷話題說道:“那晚在宮中,你要離去,我引簪自戮,原是不活了,後來……後來怎會來到這兒啊?”
蕭影只將以自己雄渾內力救她活轉一事,坦誠以告,施展《涅磐真經》心訣,以命換命一事,卻是隻字未提。
朱瑤信以為真,嬌嗔道:“你幹麼自己給自己立了墳墓,又躲到墓後,騙人家上當,便來嚇唬人?”
蕭影奇道:“你怎麼上當啦?”
朱瑤跺腳道:“哼啊,不睬你啦,你這大壞蛋。”扭頭轉過身去。
見她半撒嬌半認真的樣兒,蕭影淡然一笑,隨即收斂笑意,道:“瑤兒,我先不及問你,當我從墓中站起之時,你怎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當時……當時我原是聽到你的哭聲,想起咱倆之間的往事,一下子才有了意識。我睜眼一片黑,運使雙掌奮命拍出,站起身來,便抱著你啦!”
聞聽此言,朱瑤猛然轉過身來,說道:“甚麼?你……你不是躲在墓後嚇我玩麼?”
蕭影道:“不是啊,我原是死啦,想來是師父和小師妹們將我埋在此處。是啦,當時我懇求師父她老人家將我埋遠一些,不可叫你……嗯嗯,那個……這個……”
朱瑤冰雪聰明,話聽一半,立將事情猜了個大概,泫然欲滴,追問道:“不可叫我知道你死之事,是麼?你還囑託她來騙我,說你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永遠不再回來,是不是?”
蕭影一怔,驚道:“這事……這事你怎會知道?”
朱瑤怔怔看著他,流淚道:“是我猜的!”
蕭影道:“啊,這可奇了!”
朱瑤道:“沒什麼好奇怪,好多書上,都是這麼說的!”
說完撲在蕭影懷中,嗚嗚咽咽,又哭個不休。
蕭影知她已猜到整件事情真相,當即安慰她道:“咱倆不都好好的麼,別哭別哭,哭壞眼睛,可就不美啦!”
朱瑤起秀拳捶了一下他胸脯,嬌嗔道:“討厭!”
話聲甫落,陡聽蕭影“啊呀”一聲叫,當即問道:“怎麼啦?”
蕭影反問她道:“今日初幾?”
她道:“不知道啊,我都睡了不知幾天幾夜啦!”
他道:“啊喲,這事一時倒給忘啦,此前契丹韃子下了戰書,說五月初五端陽節這天,要與中原武林在少林寺大戰,以達成他們爭逐天下的野心。不知現下過了端陽節沒有,倘若錯過了頭,當真糟糕透頂!”
朱瑤急道:“那咱們快去,興許還能趕上!”
蕭影點頭道:“好,咱們回去洞裡看看,瞧師父她們去了沒有?”
說著他轉身飛奔入洞,朱瑤自後叫道:“她們早沒人影啦!”
第四百零一回 夢繪彩衫身化羽
見蕭影沒入洞中,朱瑤也進洞,跟著來到自己先前躺身的地方,見這兒洞體空曠,煞是冷清,雖然現下自己好好活著,不由得也有些兒後怕,埋怨道:“你師父她們真狠心,竟將我獨個兒丟在洞中。想是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