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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白若雪聞聽這些話,心頭便似給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堵得她心口好不悶塞,幾要呼吸停頓。

她流淚顫聲道:“你們……你們吩咐的幾件大事,若雪一介弱質女流,恕難一一辦到。如今唯有一死,以報爹爹養育之恩、師門再造之情……不……不,你們說得對,我須先殺崔赫,再殺……再殺蕭影,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死……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爹爹,恕女兒不孝,不能保得您老人家數十載苦心經營的天山派……”

說著右手攥緊珠花,又行回力當胸刺到。

卻在這時,耳際突然聽得一聲:“使不得!”

隨即便見胸前兩指如剪,夾手奪過她手中珠花,又聽啪的一聲輕響,有一物事落於她身旁的地上。

她幡然醒悟,回過神來,殿上早自燈火通明,不知方才自己在眾人眼前,做了何種不堪入目之事,不覺羞愧無地。

崔赫關切道:“師妹,你怎麼啦?你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可真嚇死人啦!”

白若雪美目一橫,便要對崔赫大聲叱罵,苦於口不能言,登知方才行為上雖為狼狽,言語上定然不曾吐露形跡,自己所說的話,只是從心底生髮,並未說出讓人聽見。

回想適才幽冥一幕,她死志早萌,眼下唯有與崔赫拼個同歸於盡。當即什麼也顧不得,身形晃動,立時便朝崔赫撲殺過去。

崔赫一聲驚呼,驅身急避。

兩人手中均無兵刃,這時在殿上你追我趕,在殿中眾人眼裡,這一切彷彿在演戲,內裡是真是假,一時倒難分辨。新婚夫妻鬧婚宴,你追我奔,這樣的場面也自常見,便也只當笑資,不加理會,只管看這出戏如何演下去?

“呂洞賓”也不去理會白崔二人,俯身自地上拾起一物。

眾人見他將手中物事緩緩展了開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卻是一通訊件。

過了片刻,只聽他大聲道:“好啊,我道白姑娘今日在此胡鬧,只是一時矇昧,你一個年輕小姑娘家,不能合得江湖主流,做出這等事來,那也不足為怪。卻原來你年輕美貌背後,全然是包藏禍心,公然與蕭影小賊為舞,與契丹韃子為朋,要將天下武林,引入兵兇戰亂這場浩劫中來。小小年紀,便這般為禍天下,待得羽翼豐滿,那還了得!這可真叫做自古美人多誤國,此等妖孽狐媚,留她不得。待本座將她革斃,免留後患!”

說完長袖飄風,手中寶劍寒光閃閃,倏地朝白若雪一劍刺去。

崔赫一見之下,不由大驚失色,口不擇言,失聲叫道:“韓……不可!”

他話未說完,竟也顧不得死活,返身迎著利刃而上,拼著一死,也要用身子擋下這一劍。

“呂洞賓”劍術非凡,手上有了寶劍,更是如虎添翼,白若雪卻無片物在手,對猝然自後偷來這一劍,原是避無可避,劍鋒勢必要自後背穿膛而過,非立時喪命不可。

崔赫這一奮不顧身撲上,倒是大出“呂洞賓”意料之外,未曾想到他人壞得可以,對白若雪倒是委實不錯,不顧性命替她來擋這一劍。

他出劍迅捷,收劍自也迅捷,眾人眼見崔赫轉眼便將送命,卻在一晃眼間,那寶劍的劍尖不知如何,竟似遊蛇般輕靈一動,避開他的胸前,自腋下穿了過去,便是衣服,也未劃破一點兒。

崔赫此舉,白若雪自也看在眼中,她心下委實也感動不已。只是對方殘戮同門之獸行,令人髮指,還將天山派隻言片語,便賣給了莫問天,現下又拿蕭影和莫溪言來逼婚,此人可算得是卑鄙無恥之尤,便算他當真一劍給這個呂洞賓刺死,那也殊不足惜。

崔赫原本怕死,這般以身就劍,心裡想著即便不死,必定也是重傷,還在劍尖甫要及胸口之時,早便嚇得半昏不死,及至劍尖穿腋而過,只是不敢往身上看一眼,自不知劍中何處,只道身上一無疼痛,那便是中其要害,讓人知覺立失,這時已是身在黃泉路上。

只聽撲通一聲,他整個人倒在地上,竟至昏暈過去。

眾人看得分明,“呂洞賓”手中的寶劍,於神鬼不覺間抹開了崔赫身上必中的一劍。寶劍雖自鋒利,卻並未刺中崔赫,他卻砰然而倒,這究竟是何緣故?

誰又想到,崔赫是給嚇暈過去。

“呂洞賓”朝白若雪刺去的一劍,其實也並非要置她於死地,出此下策,原是想與崔赫一搭一唱,來個黑白雙簧,我唱黑臉,你唱白臉,好歹也騙得這個容貌欺花、品性賽雪的白若雪從了婚,與你崔赫上了床,自己亦可在你的幫助下,他日得與心中所愛,燕爾雙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