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家?”
初然也沒多思索就點頭:“是啊,我同他說了幾句話,他說他孃的病還沒有好,我想著橫豎自己也沒事,就去他家幫他照看他娘,忙到現在才回來。”
“他能不那麼固執於科考也算是好事。”穆信略想了一想,思及她方才所提的疾病一事,在他從外歸來時,石晏和王爺都曾同他說起過,這疫病似乎不簡單,連朝堂上亦有不少大臣染上,更莫說城內百姓了。
“我聽王爺偶然絮叨了幾句,這病來得突然,卻形勢兇猛,若再不抑制,恐怕過幾日聖上便會下令封鎖京城。”
“這麼嚴重啊?”初然大吃一驚,驀地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就拽住他衣袖,急聲問:“我姐夫他娘,還有曾書生的娘都得了這種病……你說,皇上會不會為了遏制病情把他們都殺了?”
穆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有些無奈的搖頭笑笑,將她的手輕輕拿開:“你放心,聖上又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
“感情得病的不是他。”初然不信任地癟癟嘴,“就算不殺,定然也是把他們都隔離開來,從前我家鄉鬧瘟疫也是這麼處理的……幾百號人全擠在一個小院子裡,就是沒病也都被逼得得了病,最後還不是全都死光……”
對於瘟疫,大多應對方式都如此般,穆信無話反駁,側目望她片刻,見她彷彿想到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一臉悶悶不樂。
“你可吃過飯了?”
聽到“吃飯”二字,初然總算是抬起頭來,眼神恢復神采:“還沒呢,你呢?”
雖是已經吃過了,穆信還是道:“還沒。”
“那你跟我來,我知道有一家雜醬麵特別好吃!”初然興致勃勃地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前面走,比起吃剩菜,果然還是新鮮的麵條比較有吸引力。
雖與初然也已是患難之交,但到底在街上如此拉扯終究是不太好,穆信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將手抽回,舉目仔細瞧了半晌,幸而四周行人稀少,今日月色朦朧,應當也不容易看清他們。他心中暗自嘆氣,這般安慰自己。
“對了!”猛然間發現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初然停下腳步,轉過頭很嚴肅的看著他。
“這飯錢……”
她尚未說完,穆信已知曉她要表達什麼,淡然頷首:“我付。”
看他這麼爽快,初然也就笑得越發沒心沒肺:“還是穆大人懂我。”
漆黑的夜裡,穆信望著她的笑顏,無可奈何地搖頭淺笑。
*
初然所說的地方其實是在街邊離御街不遠的一個麵食攤上,這會子人不多,零零落落也就兩三個,初然尋了地方坐下,一臉歡喜地喊道:“老闆,一碗雜醬麵。”喊完她又轉頭去看穆信:“你想吃什麼?”
他倒是不知還有別的什麼,也懶得去挑剔:“和你一樣吧。”
“那好。”她點點頭,又扯了嗓子喊道:“老闆要兩碗!”
攤子裡頭有人應聲。
穆信不常在外吃飯,王府裡無論多晚廚房總是會有吃的,其中一半的理由要歸結於溫子楚,因為他一向喜歡在大半夜裡讓廚子給做點點心。
沒等多久,兩大碗熱騰騰的麵條就給端了上來,除了豬肉碎末以外,裡頭還混了些青菜和豌豆,聞著倒是挺香,只可惜自己眼下並不太餓,這碗麵的分量又著實太多了些。
穆信挾著筷子慢吞吞的吃著,對面的初然倒是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那模樣都快趕上三天沒吃飯的乞丐,幾大口面便見底了。
抱著湯碗一本滿足地喝完,初然幸福地放下筷子,正抬頭時卻發覺穆信靜靜盯著自己看。
“……我臉上是不是有蔥花?”
穆信方才覺得失態,輕輕搖頭:“沒有。”
初然還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用懷疑地眼神看他:“那你作甚麼這麼看著我……”
穆信只是笑笑:“沒事。”又低頭吃麵。
晚飯時間過得異常漫長,初然託著腮側臉去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心思也不知飛去哪裡。直到穆信付了飯錢她才回神過來。
“對了,有一個對於你來說是好訊息的訊息,你可要聽?”
剛剛走出麵攤,初然就聽他這麼問來。
“既然是好訊息,當然要聽。”
“吏部尚書的公子也染上了疫病。”
“當真?”這對她來說還確實是個好訊息,臥病在床的時候沒少詛咒阮祥,想不到他報應來的這麼快,初然笑得極其不厚道,“天理迴圈報應不爽,瞧他當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