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動脈後,上小血管夾將其血供阻斷。然後她沿著這動脈發出的各個分支,順藤摸瓜式的追蹤排查,終於找到了那支供血動脈,上銀夾切斷。
仔細檢查無誤,鬆開血管夾,時間不過5分鐘。
麻醉師和巡迴護士長、器械護士看到這裡,不禁對芳華的手術有了信心。
因為到這一步,血管瘤的主要供血動脈已經被阻斷,血管瘤沒有來血,自然萎縮塌陷了。手術可以說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就是結紮引流靜脈以及將血管瘤完整地切下來了。
正當芳華繼續聚精會神地在顯微鏡下慢慢剝離血管瘤時,江瀾來了。
她在電話裡已經知道主任做手術時病發的事情,她不但為主任病情擔憂,也同時想到手術檯上的眾人一定是措手不及了。
沒想到進入手術間,卻看到這裡的手術按部就班地繼續進行著,所有人員各司其職,完全沒有慌亂緊張或者呆若木雞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她也一眼認出來,臺上主刀的那個穿著綠色手術衣、比高大的助手明顯瘦小得多的身影,應該就是腦外科唯一的年輕女醫生——小林。
她有些詫異,也有些驚喜。不過這會兒,她還要忙著儘自己的職責,便走向平躺著的紀主任那兒,詢問他的情況了。
進入手術室的人都有一種自覺,輕手輕腳地走路,不會大聲說話,以免驚擾了主刀醫生。特別是腦外這種手術,手上稍微抖一抖,就不知道會損傷什麼重要的神經或血管組織了。
芳華是聽到熟悉的輕柔的女聲在問候紀主任時,才知道是江大姐來了。
她抽了個空,眼皮微抬,眼睛轉向江瀾那邊,和她的視線相交後,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然後又看向顯微鏡目鏡,專注著自己手下的動作。
這一瞬間,芳華平靜從容的眼神,讓江瀾心裡暗暗讚賞。
她不禁輕聲問主任:“您都放心讓小林上臺了,怎麼還躺在這兒?這是當監工啊?”
老主任也微笑了,更加小聲地說話,以免讓芳華聽見:“扶上馬了,還是要送一程的嘛。”
他在這兒,倒不是不相信芳華的能力,只是覺得在這裡也是對芳華的一種支援。
江瀾詳細問了主任的情況,簡單檢查了一下眼底,說道:“主任啊,您這又是沒有好好休息造成的啊長途飛行那麼勞累,時差都沒倒過來就手術,您可不是年輕小夥子了啊”
紀主任也輕嘆一聲:“唉,不服老不行了。小江啊,你看我這眼睛這次還能恢復嗎?”
江瀾只說:“我盡力吧。”
紀主任不做聲了。
江瀾也知道他不等手術結束是不放心離開的,就先出去打電話安排給紀主任檢查和住院的事宜了。
芳華繼續進行著自己的手術。現在的她動作沉穩,不急不躁,一點一點地,邊剝離血管瘤邊慢慢地吸引著滲血。
本來瘤體組織與正常腦組織之間有一層菲薄的無功能的膠質帶,但這是肉眼下看不見的,只在顯微鏡下可見。不過,在手術室的這臺顯微鏡下看得也不是特別清楚,還沒有芳華看的國外手術影片中顯示得清晰。那當然是因為國外的儀器裝置更先進嘛。
這時,就需要主刀醫生良好的耐心和感覺了。
也許生活中的芳華,還會有感情衝動和熱血的時候,但在手術檯上,她已經養成了冷靜沉穩的職業習慣了。
不慌,少損傷;不忙,全切光。這是她現在的手術追求。
手術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過程,就像人生就是要追求幸福一樣。
旁邊的德州師兄看的是暗暗佩服:這小師妹在手術檯上可是頗得老闆的真傳啊那動作、那架勢、那手法,猛一看真會以為是紀主任在操刀,只不過這手明顯比紀主任的手小了一號。
當然小師妹畢竟沒有主任的經驗豐富和藝高人膽大,在處理每一處細枝末節時,還是會多思考一會兒,再緩緩地、試探著動手。
這使得她的手術速度比一向穩健的紀主任還慢,這一點在年輕醫生中極為少見。
因為,年輕的外科醫生往往都有一種脾氣,就是喜歡當快刀手,不太喜歡慢工出細活。在同等難度的手術比較中,大家就喜歡攀比誰先做完手術下臺,快的人更容易受到推崇。
這其實不是個好習慣,只是年輕人都好面子,絕不希望別人認為自己不爽利的。
但芳華從來卻滿不在乎這些,既不怕被稱作“老太太”,也不在意臺下的麻醉師、巡迴護士們偶爾會有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