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請多久?”
“從4月到年底吧,嗯,那時候孩子大點了,我也放心。”
芳華一下子翻身坐起來,雙手把住嘉輝的肩頭,嚴肅地看著他的眼睛問:“怎麼了?不是被孫飛打擊得不想幹了吧?”
“不是,”嘉輝衝她安慰地笑了笑,“我就是想好好照顧你和孩子。”
“不用,沒必要啦我休產假,再加上吳嬢,照顧孩子沒問題的。我可不想你停下實驗。”
嘉輝看著她半響才說:“其實也不一定要一直做實驗才是搞科研啊我也需要時間看書查資料,還有思考嘛。”
“好吧,我最多同意你休一個月,”芳華側身靠在嘉輝懷裡說,“有你這個大博士伺候我坐月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嘉輝親了親她頭頂的頭髮說:“一個月不夠,我要……”
芳華卻打斷了他的話:“不要——,你的聰明才智,可不能浪費在家務瑣事上。”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是這點不好,老是把我看得很嬌弱。女人生孩子,養孩子,不都這麼過來的嗎?以前我爸老是出差,我媽還不是自己帶大了兩個孩子,還沒有保姆幫忙呢。”
“嗯,話是沒錯。可咱媽不是也落下了月子病嗎?我可不想你和咱媽一樣。對了,是不是可以讓媽過來了?我媽也說下個月就過來呢。”
芳華忙說:“不好北京現在都有非典患者了,別讓她們過來。她們年紀大,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沒那麼嚴重吧?”
“有那麼嚴重她們一個都別過來。我就守著醫院呢,她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嘉輝沒再堅持,反正他覺得自己也可以照顧芳華,再加上有經驗的吳嬢應該沒問題的。
不過,後來的事情卻並沒有按著他預想的樣子發展。
兩天後的晚上,嘉輝接到了白芸的電話——張永病倒了,非典。
白芸挺擔心老班長的,因為他過去得過肺結核,肺部功能弱於正常人,很怕他的肺部併發症比普通人更重一些。
但是,張永在電話中說他現在還沒什麼,就是發燒,只是他的妻子和一歲的兒子也被隔離在醫院內,讓他們幫忙照顧照顧。
白芸答應了,並已經讓海闊買了些生活用品和營養用品給小李送去。
她還跟嘉輝說,暫時不要讓芳華知道這事,因為她也就半個多月就要生了,怕影響她的情緒。
嘉輝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芳華,因為他覺得芳華挺關心這個非典疫情的,這些天老聽到她給江新華家或張永打電話,瞞是瞞不住的。
芳華一知道情況,臉色就變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張永真的運氣這麼差。
嘉輝摟著她,安撫她:“別急,我們先打電話問問張永現在怎麼樣了,看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乾著急,可沒用。”
芳華握著嘉輝的手,感覺安心了不少,點點頭。
嘉輝撥通了張永的手機。
張永的情況還可以,說話的中氣也還充足。
芳華問他是怎麼感染上的,他還輕鬆地說:“噢,就是前天晚上搶救一個重病號。他因為呼吸衰竭引起了心臟驟停,我們給他做氣管插管上呼吸機的時候,病人的痰液和血液噴得到處都是。
我們幾個人的臉上、口罩上、還有衣服上都有,當時誰都來不及擦,堅持搶救了兩個多小時。就這樣被傳染上了。“
“那個病人怎麼樣?”
“還好,那天他算是過了一關。現在病情稍微平穩了一些,不過,以後的情形還不知道呢。廣東那邊可是說了,這種病人到了要氣管切開的時候,切一個死一個。”
芳華忙說:“也不是那麼恐怖的。廣東那邊不是已經有不少病人痊癒了嗎?”
“嗯,我知道。”張永又開玩笑說:“我現在得了病也好,有了這個病的第一手資料了。正好可以試試不同的治療方案,找一找更好的辦法。”
當年和張永同來地壇的同班同學這些年都出國、跳槽什麼的走了,不過目前負責張永的主治醫生,倒也是同級不同班的同學。所以,張永才可以既是病人又是醫生,為自己決定治療方案。
芳華聽他這麼說後,眼睛溼潤了。張永這是在當戰場上的“滾雷手”啊,他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替後人指引一條治療的明路。
嘉輝聽了,也是眉頭緊鎖。他也不由回憶起當年在學校的情形,他和張永的情誼也並不亞於和戴平的。
芳華和嘉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