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絲懊惱。他和韓湮深知，這個看似平凡的院落，其中一定暗藏著許多殺機。

“今晚星月無光，算得上是殺人放火的好時間。”韓湮彷佛一點都不擔心似的，抬手指了指夜空，灑然一笑。

“我一直以為你不愛殺人。”慕容澈的心情驀然變得輕鬆起來，彷佛回到了數年前執劍闖蕩江湖的荒唐歲月。

“劍是傷人的利器，非到萬不得已時，我的劍不會指向任何人。”韓湮閉了閉眼，臉上再無一絲玩笑的表情，手中長劍緩緩出鞘，寶劍閃爍著沉寂冷肅的寒芒。

經過位於正中央的廂房時，他們看到緊閉著的黑檀木質大門突然緩緩開啟，彷佛在等待著他們闖進去。

慕容澈和韓湮抬手示意隱衛暫時待在暗處按兵不動，大搖大擺的走入漆黑的大廳。

“流雲帝，楚國四皇子，你們比我想象中來得遲。”立於正中央的男子緩緩轉身看著他們，銀白色的面具擋住了整張臉，只能見到一雙沉穩冷寂的黑眸。

那是一雙清冷無情得映不出任何凡塵俗物的眼睛，就像死水般沉寂，幽深。只消一眼，慕容澈和韓湮便猜出這個人是天鸞宮的宮主。

“我的皇妹在哪裡？”韓湮的視線躍過他，落在男子背後的亞麻色粗布袋子上。

“楚國公主麼？”男子低眉冷笑，彎腰解開布袋上的繩子，袋口慢慢滑落，露出一個穿著粉色宮裝，蜷縮成一團的女子。她緊緊地抱著一個紋著典雅花紋的琵琶，睡得很沉。

“芊……”

看清女子的面容時，韓湮擰緊眉，手中長劍直指著往男子的臉上的面具刺過去。

韓湮的攻擊，被天鸞宮的宮主輕鬆的擋住。宮主退後一步，把昏迷不醒的韓芊摟在懷裡，手掌緩緩摸上了她的臉，倏然用力扼住她的脖子，沉睡中的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覺。

“我那兩個無用的部下應該有通知你們，我要見的人是蘇菲，不是你們，若想把她領回去，除非蘇菲親自來見我。”

“拿開你的髒手。”看到未出閣的皇妹本人如此輕薄，韓湮眼中騰起濃烈的煞氣。

“憑我的權勢與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我何須對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公主下手？”天鸞宮的宮主的聲音和眼神都極為柔和，只是那種溫柔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宮主的手輕輕撫摸著少女淡色的嘴唇，韓湮正準備發怒時，他突然鬆開手，韓芊便從他懷裡滾下來，摔落在地上。

韓湮呼吸一緊，提劍正準備刺過去，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把清脆的聲音。

“要喚醒睡公主很簡單嘛，把小林子押過來，讓他強吻楚國公主，美色當前，楚國公主一定會醒來。”

來人悠然自得的調侃語氣，讓慕容澈和韓湮同時擰緊眉心，拼命壓下要伸手劈暈她的衝動，她什麼時候混入隱衛中，偷偷隨著他們潛入沉園？

“我依約來了，你可以放了楚國公主嗎？”

蘇菲走到慕容澈身旁站定，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鸞宮宮主，視線滑過他的手掌時，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我來這裡，是想問清楚，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我沒有猜錯，指示韓芊把硃砂鏈套在慕容澈身上的人，是你。瞞過林清揚把硃砂鏈戴在我兒子身上的人，也是你。不必掀開你的面具，我已經猜出你的真實身份……”

蘇菲笑得宛如一個溫和無害的少女，美目中卻透出幾分灼灼的恨意。

“我應該尊稱你一聲太上皇，還是應該直呼你的名字呢？林儒夜！”

“林儒夜？！”

慕容澈和韓湮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天鸞宮的宮主，竟然是已過中年的林儒夜——闇月那位行事低調的皇帝。

“你一定見過我。”

林儒夜用的是肯定語氣，他從不擔心別人看了他的眼睛後會認得他，因為林清揚和林宇軒的眼睛像他們的母妃，並不像他，可是他很確定，眼前這個女子認得他。

蘇菲垂眸沉默不語，作為雲冰玥活著時，她見過林儒夜。當時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他總是淡笑著立在人後，彷佛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說話永遠是溫吞得讓人不會設防。她之所以特別留意林儒夜，是因為他恰好是她最討厭的人——

一般表面上看起來無慾無求之人，所求的往往比普通人更多，林儒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怪不得天鸞宮的宮主很少現身，因為林儒夜很忙。怪不得林清揚和林宇軒要經常代管朝政，因為那時候他們的父皇在別的國家圖謀不軌。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