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頭,另外三人都站在她身後,不敢和她並排而行,顯然是身份有別。
駱華鳳問道:“大家考察的怎麼樣?說來聽聽。孔顯坤,你先說。”
“我進入那間診室的主治醫生,叫做莊喜欽,小夥子年紀雖小,針灸手法四平八穩,很規範,可惜太規範了,就少了一股靈性。”
孔顯坤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他醫德不錯,待人恭敬有禮,我才在他的診室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聽見好幾個病人嚷著要介紹自己的女兒或孫女給他。”
駱華鳳慈祥一笑:“既然病人都敢把至親的終身,託付給這個孩子,那就證明他的確是人品上佳。”
“沒錯,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他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有一層厚厚的老繭,我在他的那個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那麼厚的老繭。”
旁邊一個和孔顯坤年歲相仿的中年人,沉吟道:“一向勤奮過人的老孔,都自愧不如,由此可見那個叫莊喜欽的人,平日裡練針有多努力了。”
駱華鳳盯著他說道:“李大志,用不著你剖析別人的考察結果,你又觀察到什麼要跟我彙報?”
李大志苦著臉說道:“我考察的物件,叫做餘錦榮,看上去挺隨和的一個孩子,眼光毒辣,他問我得了什麼病,我就隨口捏造,說這兩天胃疼,結果他沒給我醫治,就看了我幾眼,把了一會兒脈,然後說出一連串的診斷,證明我並沒有得胃病,客氣的把我送出門口,不希望我耽誤其他真正有需要的病人治療。”
駱華鳳啞然失笑:“你也會被人駁的啞口無言,倒是少見,也算有成果,起碼證明那個孩子的中醫辨證思維不錯。牛哥,不知道你那邊情況如何?”
被駱華鳳稱為牛哥的人,名叫黎牛群,是華夏針灸協會的元老,身穿黑色唐裝,鶴髮童顏,他開口說道:“我考察的人,名叫袁浩濱,這個孩子,呵呵,很有意思。”
駱華鳳突然頓住腳步,面色狐疑:“牛哥,你……你的聲音……”
黎牛群這兩天得了風寒感冒,說話的時候鼻音濃重,可他剛才說話的腔調,卻沒有半點鼻音!
黎牛群咧嘴一笑,露出四顆金牙:“聽我慢慢說來。這兩人都是裝病,就只有我的感冒貨真價實。我一進去,就小聲跟他說明,今天出門匆忙,忘了帶錢,問他能不能賒賬。小夥子一口答應……”
“然後呢?”
“然後他就給我治療,用的針法真是古怪,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繁瑣的針法,可是每一次的捻轉,提插,都有著嚴謹的法度。一套針法施展完畢,我全身汗出,鬱積在體內的風寒邪氣,透表而出,鼻子立刻通氣了。”
孔顯坤悚然動容:“真的假的?行了一套針法,就能治好你的重感冒?”
李大志也是面色凝重:“這樣看來,這個年輕人,醫術要比我們兩個考察的物件,高明很多啊!”
黎牛群笑道:“我還沒說完,別打岔。”
“你接著說。”
“小夥子治好我的感冒後,專程把我送到門口,趁人不注意,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塞到我手裡,小聲叮囑,叫我拿這錢坐車回家,至於看病的錢,也不需要給,就當免費治療。”
黎牛群說完,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帶有體溫的二十塊錢鈔票。
李大志一臉豔羨:“牛哥,你可真牛,看個感冒,不用花一分錢,反而還賺了二十塊錢。”
孔顯坤則感慨道:“看樣子,我們三人之中,就屬你收穫最大。袁浩濱處理事情,腦筋轉的很靈活。要是他大咧咧開口免了你的診費,雖然是做好事,其他真正花錢看病的人嘴上不說,難免滋生負面的情緒,所以才在明裡答應賒賬,暗地裡卻塞錢給你。”
黎牛群點頭道:“雖然他處理的是一件小事,卻能由小見大,看出他在面對突發情況的縝密思維,面面俱到。”
駱華鳳動容說道:“尋常醫生,遇上沒錢要求賒賬的病人,能做到免費醫治,已經很不容易,他還考慮到你回家的路費,可以稱得上宅心仁厚,再加上他那手一針治病的針法,醫德與醫術兼備,這個孩子,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身後三人,都默默點頭,同意她的評價。
原來,駱華鳳雖然沒有要求考核鄭翼晨的醫術,在遊說鄭翼晨加入華夏針灸協會的同時,暗地裡已經派人滲入其他的診室,對莊喜欽等人,進行考察。
正常的考核,都是由師父的表現,推斷徒弟大概有幾斤幾兩。
她另闢蹊徑,打算從鄭翼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