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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色悲愴的楊壽,司徒刑能夠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自責和悲傷。
但是,他並不認為,這是楊壽自我墮落,不能自拔的理由。
“往事不可追,將軍可想為兒郎們報仇?”
“報仇?某家現在不過是一個奴僕,又有什麼能力為兒郎們報仇。”
楊壽的瞳孔慢慢的有了焦距,但想到自身的處境,不由咧了咧嘴,一絲苦澀爬上臉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勝敗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辱是男兒。”
司徒刑微微一笑,走上前在楊壽的耳邊輕聲朗誦了半闕七言小詩,如果黃子澄在這裡一定又會大喊司徒半闕。
“勝敗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辱是男兒。”
“包羞忍辱是男兒。”
“包羞忍辱是男兒。”
隨著讀誦,楊壽彷彿想明白了什麼,眼睛越來越亮,心中彷彿有一團寂滅的火焰被重新點燃,全身上下釋放出令人感到奪目的光輝。
他頭頂青色的氣運越發的濃郁,白色的貪狼對天長嘯,一顆斗大的星辰掛在空中,一絲絲星光垂下,滋潤著他的命格。
天人交感。
重新找回自我的楊壽,氣運和虛空中的貪狼星發生共振,才形成了眼前的奇特景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金萬三和龍科多彷彿聽到一聲淒厲的狼嚎。等他們豎起耳朵想要聽真切些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兵家子弟楊壽,拜見家主!”
楊壽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寶劍,眉宇之間有一種難掩的鋒芒。但是這樣英雄蓋世的人物卻衷心的跪倒在司徒刑面前。
“哈哈,我今日得將軍,猶如昔日高祖得韓信!”
司徒刑也沒有矯情,急忙伸手將楊壽從地上攙扶起來,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把楊將軍的契約拿來。”
司徒刑眼睛餘光看到龍科多,不由的大聲喝道。
“這。。。”
見司徒刑真的能將楊壽折服,龍科多的嘴巴大張,眼睛中更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最奇怪的是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喜色,反而有說不出的沮喪和弄巧成拙之感。
他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真的能夠將楊壽降服。
現在司徒刑讓他將楊壽的契約取出。龍科多有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感覺,不由的感到左右為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司徒老爺,楊將軍早已經被大人物預定,小的不敢不從。要不您再看看其他勇士,我可以出售給您一位異域的百夫長,身體強壯,力大無窮,弓馬嫻熟。”
雖然知道這樣說得罪司徒刑,但是想到那位大人物的權勢,龍科多不由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上前一步躬身聲音有些發澀的說道。
“你想毀諾?言而無信,可不是大丈夫所為。大人物你得罪不起,你認為我好欺辱不成?”
司徒刑沒有接龍科多的話茬,眼睛好似兩把尖刀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龍科多隻感覺自己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戰慄驚懼之感。以膽大不要命出名的龍四爺在司徒刑的注視下,兩條大腿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楊壽眼睛微眯,看著司徒刑的目光再次發生變化。如果說剛才是感激,那麼現在就是找到了同類。
他在司徒刑的身上聞到了鐵血的味道,還有無邊的殺戮。
司徒刑之所以有這種氣質,完全得益於心魔所建立的殺戮空間。司徒刑化身大乾將軍,親身經歷過生死戰場,骨子裡自然而然的具備了這種鐵血之氣。
“竟然敢戲弄於我,真是好大的狗膽。”
司徒刑面色陰沉,眼睛冰冷,龍科多竟然有一種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覺,全身忍不住的哆嗦了幾下。
“你是認為我不敢殺你?還是認為我的劍不夠鋒利?”
司徒刑的手緩慢的放在劍鞘之上,龍科多看著劍鞘中露出的一絲寒芒,全身戰慄更重。生死之間的直覺告訴他,司徒刑是認真的,只要他一個回答不當,司徒刑手中的寶劍必定出鞘。
“小的不敢。”
龍科多看著司徒刑手中的長劍,眼睛中流露出掙扎的神色,最後還是求生的本能戰勝了對大人物的恐懼。
“既然不敢,那就速速辦理。”
司徒刑看著面色蒼白的龍科多,不屑的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