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嗡!
嗡!
嗡!
在廟祝震驚的眼神中,久未發聲的知北縣文廟巨鍾,在沒人撞擊的情況下,自己鳴叫起來,渾厚的鐘聲傳遍整個知北縣城。
一聲!
兩聲!
三聲!
四聲!
五聲!
六聲!
整整六聲,在沒有人撞擊的情況下,知北縣城的文鍾發出六聲鐘鳴!
但是這種事情並沒有停止,知北縣臨近的縣城文鍾也跟著自鳴起來,到最後就連州府北郡的文鍾也發出渾厚的鐘聲。
整個北郡都被鐘聲籠罩,就算在愚鈍的人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鳴州詩,鳴州詩,知北縣有人寫出了鳴州詩!”
廟祝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難以置信過後,將手中的抹布扔到一邊,有些發瘋似的衝去文廟,興奮的大聲呼喝道。
空中的文氣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反而燦若朝霞,每一個知北縣人都仰著脖子,抬頭望天,天上的雲錦變成紙張形狀,浮現出一個個巨大的文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司徒刑的最後一句堪稱點睛之筆,借用孔聖的威儀,把整個詩的格局和意境都拔高了好幾個檔次。
文廟中的孔聖神像受到詩詞所激,自己震動起來,發出嗡嗡之音。一絲絲白色的文氣升空,在白氣當中隱隱有一個個身穿儒服,帶著頭巾,面色古樸的儒聖大聲朗誦。
孔子曰:何陋之有!
孔子曰:何陋之有!
孔子曰:何陋之有!
這句話彷彿契合了某種法則,聲音出奇的宏大,不僅知北縣的人能夠聽到,就連整個北郡都籠罩在聖音之中。
“孔聖震動,百聖齊誦!”
真是百年難得的盛況,真有文章詩詞符合深諳孔聖之道,獲得孔聖認同,才會出現這種奇觀。
眾人在看向司徒刑的目光已經截然不同,本來還有幾個想要以“詆譭聖賢”為名發難的儒生,現在都死死的閉著嘴巴,因為心情波動太大,一個個都臉色憋的赤紅。
“鳴州,竟然真的鳴州!”
傅舉人仰頭看天,在天成字,這是鳴州詩獨有的氣象,嘴唇哆嗦著,一滴滴濁淚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這是我知北縣百年前所未有之盛事。”
“當賀!”
“彩!”
“彩!”
“彩!”
一個個儒生都站起身形,對著司徒刑伸出大拇指,面色激動的喝道。
彩!
彩!
彩!
有的書生不顧形象的端起案上的酒杯,彷彿販夫走卒一般大口的牛飲,一絲絲酒水順著嘴邊滑落,打溼衣襟,如果以前定然會有人說他這樣的行為不符合禮法,但是現在卻沒有人指摘。
因為每一個儒生都神色亢奮。更有甚者抱著肩膀,互相拍打。
黃子澄看著呆若木雞的眾人,又看了看散發著文氣,仿如玉雕一般的詩稿,鳴州詩的原稿,這可是難得的傳家之物,就算北郡的豪族都未必擁有一塊。
想到這裡他的眼珠不由的轉了轉。胖乎乎的身體彷彿脫兔一般,瞬間蹭了過去。
可是他那肥胖的大手還沒有撈到詩稿,一個黑黝黝的戒尺就砸了下來。黃子澄的胖手不由的一滯。
也就是這一滯,他的手和詩稿的距離變成了咫尺天涯。
“真是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傅舉人手持戒尺,怒目圓睜,看著試圖檢漏的黃子澄,不由的怒氣勃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黃子澄見自己的行為被傅舉人發現,傅舉人更是將《陋室銘》原稿視為己有,怒目圓睜的看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著,但是那胖乎乎的手卻根本沒有縮回去的意思。
“這個流觴詩會是老夫主持,司徒刑更是老夫的學生,詩會上他所作的詩稿自然應該歸老夫所有。”
傅舉人緊盯著詩稿,戒尺輕輕揮動,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傅舉人身旁的秀才,聽聞傅舉人近乎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