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除了在內地的祖籍以外,香港就是他的故鄉,他對這裡最為熟悉,這裡承載著他中年時期名聲最盛的歲月。他在這裡執掌玄門,他的愛妻在這裡離開人世……人生中最鼎盛、最痛苦的事都在這裡經歷,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充滿了歲月的回憶。
而這些歲月的記憶停留在人的腦海裡,離開十餘年再回來,眼前的一切卻都已改變。莫說是玄門,就連面前的街道格局、大廈林立,和眼前維港霓虹閃爍的夜景,都跟以前不同了。
經歷過歲月的人,大抵才明白什麼叫做滄海桑田。
夏芍並不能完全體會師父再見故鄉的心,但她只是這樣想著,便已覺得心中難受。因此,夏芍一進門,便開起了玩笑。
她走去老人身旁,習慣『性』地蹲在他輪椅旁跟他說話,只是一開口就告狀,“師父,師兄剛才欺負我,將軍都拿出來了,您老人家就沒感覺到?也不出來幫幫我。”
唐宗伯一聽,瞪夏芍一眼,“我可沒看見你師兄欺負你,我就看見你胡『亂』告你師兄的狀。”
夏芍一聽,就伏在輪椅的扶手上,聳肩挑眉,“好吧,我就知道。果然女娃娃比不上男娃娃,我就是師父用一隻玉葫蘆騙回來湊數的,師兄才是師父想收的弟子。”
唐宗伯一聽這話便愣了,隨後回過神來,果然哈哈大笑起來,面『色』紅潤,神采飛揚,“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張師叔?他怎麼連這事都說!哎呀,那都是以前的玩笑話!”
夏芍見把老人家的思緒轉開,這才會心一笑,“張師叔說的可多了呢,我聽了一晚上都沒聽他絮叨完,估計您跟他見了面,我還有好多故事聽呢。”
“你個丫頭,小時候就講故事給你聽,都這麼大了,還愛聽故事!”唐宗伯搖頭笑了笑,笑容感慨,“你張師叔還好吧?”
“情況我跟師兄說了,師兄沒告訴您麼?”夏芍明知故問。她早在見到張中先的那天凌晨,就給徐天胤打電話了。他肯定是會告訴師父的,但是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越簡潔越好。
“你師兄哪會學話?我就得了個訊息,具體情況不清楚。你跟我說說。”唐宗伯道。
夏芍卻是笑了,眼眸彎彎,繼續打趣,“現在您老人家知道女娃娃比男娃娃好在哪裡了吧?您要是答應我,以後我告狀的時候,您幫著我,我就告訴您香港這邊的具體情況。”
唐宗伯聽了又愣了愣,接著大笑一聲,笑完對著伏在輪椅旁邊的少女吹鬍子瞪眼,“你個混丫頭!拿捏起師父來了!就知道拿你師父跟師兄開涮,沒個正形兒!”
“在您跟前兒,要個什麼正形兒?”夏芍笑道。這話倒是真心的,只要能哄老人樂一樂,她是不介意歡脫點,耍耍寶的。
唐宗伯聽了自然是感動,感慨一嘆,抬頭見徐天胤在那邊倒了茶,他便拍拍夏芍道,“走走,去那邊坐著說,別蹲著了,你也不嫌累得慌。”
夏芍起身,推著唐宗伯去了沙發前,給老人遞了茶來,這才坐去了他對面。徐天胤坐在唐宗伯身旁,幫他端茶遞水,夏芍卻沒先說張中先的情況,而是問道:“師父,師兄,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當初說好十一月的,這才十月初,提早了一個月呢!
“師兄軍區的事處理好了?”
徐天胤點頭,唐宗伯卻瞪了夏芍一眼。
“這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丫頭?膽大胡來!一個人也敢收那條蟒!我跟你師兄要是再不來,心臟病就要被你多嚇出來幾回!”
夏芍一咬唇,這事兒她自然是下了船,上了岸,就跟徐天胤打電話說過了。畢竟她在島上動用龍鱗,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時間這麼久,他必然是擔心了。
只是沒想到,師父和師兄是因為這件事緊急來港的?
“師兄,軍區的事真的處理好了?”夏芍再問徐天胤。她是知道他的,她就怕他為了她的安危,不顧軍區的事,違反軍紀,冒然前來。她不在乎他的軍銜,他的地位,但她在乎他辛苦得來的一切,為了她而付諸東流。
她擔憂的目光都在眼裡,男人見了深邃漆黑的眸底少見的柔和的光,唇角淺淺的笑,短促,一會兒就消失不見,難得解釋,“嗯,休假。調換了一個月。”
“放心吧,不處理好軍區的事,師父也不會叫他來的。”唐宗伯在一旁說道,“你師兄原本是休假到年關,但是突然決定提前一個月來,他年前那一個月就得回軍區去處理事,今年過年是要忙了。”
夏芍這麼一聽,才放下心來,但還是看著徐天胤,心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