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只吃了兩口粥,便沉沉睡去。因黛玉身邊離不得人服侍,紫鵑和雪雁、素心、慧心幾個丫頭便分開來值守,紫鵑因請水溶去東暖閣歇息,水溶只是不肯,便只在塌上胡亂躺下,究竟一夜黛玉醒過幾次,他都聽見動靜醒來,一夜都不曾睡得安穩。
第二日水溶不上朝,便叫雲輕廬進宮去回了皇上,說黛玉身上欠安,想留雲輕廬在府上調理幾日再去奉先。皇上聽了此話,心中沉痛不已,待想要親自去探視,又知道不合禮儀,忙問子詹去了哪裡。李德祿便忙回道:“今兒是騎射的課,大皇子跟著韓太傅去馬場練習騎射去了。”
“你去把他找來,就說我的話,北靜王妃身子欠安,讓他去探視一番,嗯——把前兒進上的年貢裡頭的東北老山參和極品血燕找出來,叫子詹帶上。”皇上輕嘆一聲,又轉頭看著雲輕廬道:“你且回去吧,調理好了她的身子要緊。其他的事情,且往後放。”
“是。臣遵旨。”雲輕廬忙行禮退出,自等著李德祿尋了子詹回來,二人坐了車往北王府來。
子詹近日因黛玉身懷有孕,便少來了北王府幾次,今兒聽說黛玉身體欠安,早就一顆心飛了來,此時車到了二門口,一下車便一溜小跑進了靜雅堂。此時水溶正守在黛玉跟前,瞧著丫頭喂她吃藥,子詹到了門口收住腳步,慢慢的溜著門口進去。看著黛玉面容憔悴,也沒梳頭,只把一頭烏髮用一根絲帶鬆鬆的綁住從肩膀上繞到前面,散散的垂到了床上,她此時靠在紫鵑的肩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素心手中的湯藥,水溶坐在一邊,眼不錯見兒的看著,好像比自己吃藥還痛苦。
子詹不做聲,只等黛玉吃完了藥,抬眼要茶時方看見了他,於是奇道:“你怎麼來了?只站在門口做什麼?”
子詹方緊走幾步,跑到黛玉的床前,撲到黛玉的懷裡哭道:“嬸嬸,你是怎麼了?”
“哎呦,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麼了?瞧你這小模樣?我這會子哪裡禁得住你這樣揉搓,快起來,別哭了。”黛玉忙拍著他的後背強作歡笑勸著他。
子詹方從黛玉懷裡起來,給水溶和黛玉重新見禮:“侄兒拜見叔王,拜見嬸嬸。”
“你可是從宮裡來?”水溶見了子詹,便知定是皇上叫他過來的。
“不是,今兒子詹跟著韓太傅練習騎射,李公公來告訴我,說北王妃身上不好,父皇叫子詹過來探視。”子詹說這話,外邊的丫頭便回了一聲:“雲大人來了。”
水溶起身出了臥室,見雲輕廬身後跟著兩個公公,每人手中提著一個沉檀木的盒子,想必是皇上叫送來的東西。於是先上前同兩位公公問了皇上聖安,其中一個公公方笑道:“聖躬安,王爺,這是皇上特意賞下來的,給王妃滋補身體。”說著,二人便把盒子開啟,水溶見裡面是一顆足有一斤重小孩兒胳膊粗細的成型人參,還有就是銀絲血燕,但這人參便是百年不可多見的極品,再加上燕窩,可見東西極其貴重。於是忙道:“如此貴重的東西,小王愧不敢領。”
“皇上說了,北王爺平日裡教導皇子有功,北王妃又是王爺的賢內助,王妃身子不好,王爺便受累,王爺受累,朕便如少了左膀右臂,大皇子的課業自然也會耽誤。只有北王妃身體康健,北王爺安心國事,兢兢業業教導皇子,才是朕心所盼,些許滋補藥品,與我江山社稷相比,實在是不足道哉。”
水溶便面北叩頭,謝過皇上隆恩,方親手接過東西,轉交紫鵑收好,又叫人看茶。順便拿了兩張銀票塞給了二人。那兩個太監也不進屋,只陪笑道:“王妃身子不好,咱們就不叨擾王爺了,改日王妃身上好了,咱們再來吃王爺的好茶。”說著,二人便轉身離去。
雲輕廬只淡淡笑笑,拍拍水溶的肩膀,有些話不需說,他自然明白水溶的心。紫鵑不敢多話,忙把皇上賞的東西拿下去仔細的收了起來。不敢讓水溶瞧見。
自從那夜中秋,皇上打著子詹的名義給黛玉一隻白玉鐲子,水溶便瞅著皇上的賞賜不順眼,只要瞧見了,便會發一通脾氣,罵一回下人。黛玉只不理他,紫鵑不敢惹這位王爺,只好乖乖的把東西收起來,或賞人,或留著送人,反正總不能讓他瞧見,更不能給黛玉用,就是了。
這裡子詹又問了黛玉些話,黛玉便強打著精神跟他說了幾句,有些話不方便跟小孩子說的,也就混過去了。一時雲輕廬進來給黛玉請脈,又說一會兒還要施針,叫子詹先去外邊逛逛。子詹便出了這邊屋子,往廂房去看水琛和水琨。
水琛和水琨二人因黛玉身上不自在,便停了奶孃的話,只在廂房裡玩耍,並不曾到院子裡去。子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