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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無情亦有情(十二)

時。她沒來得及感謝,就看到了想要找的人:“尹玉!這都是怎麼回事?謝大人呢?”

她指著堂中的棺木,問得顫抖:“難道……”若謝渝舟死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和無拂將被永遠困在幻境中出不去了?……

尹玉身著素衣,臉上淚痕未乾,回答阿堯時聲音哽咽:“少爺當初選擇救下蘇姑娘,便已是將自己的性命安危置於不顧。

那時他讓蘇姑娘離開,她若真走了,他尚有辦法周旋,可她執意留下,少爺又怎捨得將她交還給高峰。”

“什麼意思,陛下不是已經說了不需要再交出蘇行憐嗎?”阿堯聽得雲裡霧裡,使得她更加心急。

“你怎知?!”尹玉面上更加悲切,“我差點忘了,你們是仙人。可少爺已經走了,就是神仙來了也復活不了他……”

阿堯知尹玉因悲痛語無倫次,但她現在腦子亂得嗡嗡,只想知道謝渝舟過世的原因:“你先回答我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那是一石二鳥之策,他怎會真將丞相之位放心交予少爺。高峰本就忌憚他,陛下那話就是直接將他往死裡推。”

“下元節除惡,除的哪是惡啊。”尹玉癱倒在地,崩潰到了極點,“少爺日日殫精竭慮,可他在這風雲詭異的朝堂之中只孤身一人,又怎能與那些人對抗……”

堂中哭聲連綿不斷,無拂聽著心煩,直接問:“是誰殺的謝渝舟?”

“我不知道,昨日少爺執意獨自出門。四更時有人敲響了府門,阿六開了門,就看到少爺獨自躺在外面的血泊中……我覺得,這一定是高峰乾的。”

“把門關上!”突然一道凜冽的女聲穿透眾人哭聲而來,阿堯朝聲音來源看去,遠遠望見蘇行憐身著被血染得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裙,拎著不知名的黑色毛狀物走來。

她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堅定,面上更是阿堯從未見過的狠厲。對比起來,遠比她想要殺了謝渝舟的那天更加厭世十倍。

直到走近靈堂,阿堯才看清她臉上滿滿的血和淚。蘇行憐將手中物體狠狠擲到地上,那球狀物便一路滾啊滾,直滾到了棺木旁才停下。

待眾人看清那物,大家倒吸一口涼氣,尖叫著四下跑開。

那是高峰的項上人頭。

“謝渝舟!”蘇行憐又哭又笑,似發了瘋一般大喊大叫起來,“誰要你救我了!我蘇行憐要你救了嗎?!用得著讓你來救我嗎!”

“我活了千年,那麼多人愛我我都不屑一顧,可你呢,我第一次試著去真的愛一個人,你就這麼對我?!”

“你不是說要幫應家翻案嗎?不是說要讓百姓再無饑饉嗎?你的諾言呢?你一聲不吭躺在那裡,你算什麼狗屁英雄!”

“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嗎?我偏不讓你得逞!我蘇行憐,這輩子就是賴上你了,你甩不掉我了!我要換你,永永遠遠虧欠我!”

言罷,蘇行憐以妖力將靈柩炸燬,將毫無血色與生息的謝渝舟引至面前。接著,她開啟結印,又將二人包裹在巨大的結界內。

紅黑色的煙霧翻騰繚繞,她嘔出一大攤鮮血,五尾狐妖的妖丹伴血而出,閃著玫紅的熒光呈現於她的手中。

“渝舟……”蘇行憐即便在這樣殘敗的模樣下都美得極致,她嘴角帶血卻噙著笑意,深情看向眼前人:

“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不會再分離。”

說完,她如全身被撕裂般痛苦地嘶吼咆哮著,強撐意志將那顆妖丹一分為二,將它緩慢送入了謝渝舟的體內。

阿堯急忙跑上前去,幫蘇行憐一同為謝渝舟輸送靈力。無拂沒法袖手旁觀,只能抬手遠遠將妖力注入蘇行憐體內,為她維持生命。

濃霧散去,蘇行憐抱著謝渝舟坐回到地上。她垂眸望著懷中人恢復血色的嘴唇,笑著用帶血的手輕輕撫過:

“呆瓜,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青丘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