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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竹揚立刻會意,回道:“就在夫人所坐的馬車裡。”她想了想,又附和一句:“這衣裳其實不用縫了,夫人必定不會再穿。”一句話,雙關意,竹揚還特意看了赫連齊一眼。

赫連齊一直盯著出岫看,彷彿是在等著她一句回話,可偏生,出岫只是垂眸不語,任由淡心在耳邊說道:“夫人,咱們別再耽擱了,三爺捎了口信來,說是明晚要給您接風呢!”

出岫這才輕抬左手,緩緩撫過衣袖的裂縫處,繼而抬眸對淡心道:“吩咐下去,繼續趕路罷。再騰出一輛馬車來給屈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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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心立刻領命,請了屈方和玥菀先行上車。出岫又對聶沛瀟頷首致意,一行人便各自上了馬車,重新轆轆啟程。

眼看雲府的數輛馬車已漸行漸遠,聶沛瀟才回過神來,看向失魂落魄的赫連齊:“景越,你與出岫夫人認識?”他問得小心翼翼。

赫連齊魂不守舍好一陣子,才緩緩回神,對聶沛瀟道:“不認識……出岫夫人肖似一位故人,方才我一時衝動認錯了。”

聶沛瀟又哪裡會相信?方才他看兩人的神情,分明是彼此認識的。尤其出岫夫人向來溫婉有禮,若是初次相見必定會與赫連齊客套幾句。

聶沛瀟情知問不出什麼來,而且這事也與自己無關,於是便與赫連齊匆匆告別,又裝樣子在小鎮上溜達了一上午,才策馬返回京州。

翌日晚,雲府一眾勉強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入了城。雲羨根本不知道出岫到來的具體時間,便也沒有設什麼“接風宴”,這一切不過是淡心的說辭而已。

出岫進入京州城,尚且來不及安置歇息,第一件事便是直奔追虹苑——如今沈予和雲想容的住處。

出岫吩咐無關之人全部迴避,只帶著竹影、淡心、竹揚和屈方父女二人入苑。追虹苑裡沒有任何僕婢的影子,株雪、流光也不見人,唯有云想容在苑門前迎接。

夕陽西下,落日熔金,時隔四年之久重新回來,出岫不禁感慨萬千。這裡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格局都與四年前無異,唯有簷廊上的浮灰以及園子裡的凋零,訴說著宿命的無奈,和世事的蒼茫。

猶記得初入追虹苑時,她小小青樓女子是何等的驚歎!而如今故地重遊,她又是何等的唏噓……

“想容見過嫂嫂。”雲想容一臉憔悴之色,禮數週全地拜見出岫,又見屈方在旁,微微一怔,繼而笑道:“神醫也來了,正好勸勸小侯爺罷。”

“如今哪裡還有什麼‘小侯爺’?你身為他的妻子,言語之中更應該注意,不要再給他惹來麻煩。”出岫薄斥雲想容一句,在外人面前也算不留情面。不是她小題大做,也不是她矯枉過正,蓋因事實太過慘痛。

沈予搬離文昌侯府的第二日,他的大哥沈贊被削去爵位,闔府妻小全部下獄。半個月後,因福王造反的連坐之罪,文昌侯府被滿門抄斬。沈予之所以能留下性命,世人都說是雲氏從中周旋,力保自家姑爺。

出岫沒有去過文昌侯府,但也能想象出那座府邸該是何等淒涼景況。慕王也算仁至義盡,至少將沈予名下的這座私邸保留下來,給了他和雲想容一個棲身之所。

單看追虹苑四周人煙稀落,已知沈予之淒涼。

出岫越想越覺得難受,四處看不見沈予的蹤影,不禁向雲想容問道:“他人呢?”

雲想容憔悴之中又添黯然:“小侯……夫君他如今日日買醉,從沒見過清醒的時候……如今在西苑裡躺著。”

日日買醉?出岫心思一沉,連忙加快腳步往西苑裡走,屈方等人跟在她身後。西苑裡草木依舊,與她離開時沒有太大分別,出岫憑著記憶走到主院,人還沒進屋,已被一股子濃烈嗆人的酒氣給燻了出來。

她以袖掩面後退兩步,轉身對屈方道:“神醫,麻煩您進去看看他。若是他醉得不省人事,只管想法子讓他醒過來。”如此冒冒然進去,她也怕看到沈予衣衫不整的失態模樣,再讓彼此多添尷尬。

屈方早就料到沈予會是這種情形,便低頭對義女玥菀吩咐了幾句,玥菀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裡取出兩隻瓷瓶遞過去。他接過之後專程拔塞聞了聞,確認無誤才徑直往屋子裡去。

出岫等一干人都在門外等著,她見雲想容咬唇不語,心中更為不滿起來,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