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飛鄭重的道:“兄弟,大恩不言謝。”
於大擺手說:“好了好了,你這樣的境地能來找我是信得過我,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總會想法子護你周全的。行了,你先在這裡歇著,我趕緊把傷藥給小五送過去。”
到了半夜時分,馮鶯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一陣喧鬧聲給吵醒了,馮鶯不由的坐起身穿上衣服。碧蓮也被吵醒了,打著哈欠說:“什麼人啊,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消停。”然後麻利的穿戴好衣服說:“姑娘在這等著,奴婢出去看看。”
恍惚中,馮鶯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心裡一凜仍強裝鎮定的說:“外面天黑,你提著桌上的琉璃燈吧,小心別摔著。”碧蓮應下,提著燈出去了。
碧蓮剛走,不待馮鶯做什麼動作,一把冰涼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脖頸之間,只聽一道冷硬的聲音低聲道:“不許聲張。”
馮鶯嗤笑:“我如果想喊人的話,就不會把自己的丫鬟支出去了。原以為能讓於侍衛耍心機搭救的怎麼也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成想卻是個只會欺負婦道人家的小人,真是白瞎了我那些上好的傷藥。我費了好多心思才從宮裡弄出來的,用在你這種人身上,真是浪費。”
陸飛頓時有些語塞:說好的溫柔賢惠、聰慧豁達呢?聰慧許是有幾分,可是這樣伶牙俐齒的樣子哪一點跟溫柔賢惠沾邊了?而且等閒的閨閣女眷見到這種情形不該是嚇的梨花帶雨嗎?
只是陸飛想到用藥之後明顯好轉的傷口,自知理虧,當即收了匕首抱拳道:“是在下魯莽了,一時情急多有冒犯,還請姑……奶奶不要怪罪。”
這個稱呼喊的就跟在叫馮鶯姑奶奶似得,她心裡一樂,氣也消了大半。於是她擺擺手:“罷了,人在情勢危急的情況下言行有些出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個時候,喧鬧聲越來越近,沒一會,就看到碧蓮急匆匆的跑進來:“娘子不好了,外頭是知府衙門的人在搜查客棧,說是要找什麼江洋大盜,就算是搬了伯府的名頭,那些人也非得進來檢視。這大半夜的進來一群官差,傳出去娘子您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聞言隱在門後的陸飛也不由的皺起眉頭,他原本以為看在永昌伯府的面子上,知府衙門應該不會搜到女眷的屋子裡來,沒想到那些人連這裡也不放過。
這時,只聽程家那個表姑奶奶不急不慢的跟丫鬟說:“既然是衙門辦案,咱們也沒有阻攔公差的道理。”陸飛心下一凜,又聽她接著說:“不過,我的屋子也不是誰都能進的。你去外頭告訴他們,進來搜查可以,只准讓婆子進來,否則進來幾個臭男人壞了我的聲譽,我也不活了,乾脆明兒一早撞死在知府衙門前頭算了。”
然後猶自氣呼呼的道:“來之前聽大表嫂說起來,永寧府的知府夫人和她孃家還是同宗,本來還想著上門拜訪一下,如今看來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等改日好生問問大表哥,朝中是沒人了還是怎的?一地知府連自己的內院都管不好,還做什麼父母官!”
這客棧的院子只有一進,衙門的官差就在院子門口候著,馮鶯這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這些官差的耳朵裡。做副手的那個當即扯扯帶頭那人的袖子:“得了,我的哥哥唉,咱們差不多得了,一會就找兩個婆子進去走走過場就行了。要不真把人家女眷給得罪了,別說你我,就是咱家大人也吃不了好。”
帶頭那人還有些猶豫:“裡頭又不是伯夫人本人,不過是個窮親戚,還不知道跟伯府關係有多遠呢?就在這裡扯起虎皮當大旗了”
副手捂臉,真不知道憑這廝的智商是怎麼混成衙門裡的捕頭的。要是小事,他是巴不得看這人吃個暗虧的,只是程家人真是連他們家知府也招惹不起啊。當即耐著性子勸道:“我的老哥哥唉,你瞧瞧那邊的伯府家兵,十好幾個呢。按制,一個伯府統共才能養多少家兵?如今分出十幾個來護送這位女眷,說明人家在伯府地位肯定不低。還有,你沒看到剛才出來的那個丫鬟穿戴比咱家裡的婆娘還強,要是窮親戚,能養得起這樣的丫鬟?”
捕頭被副手勸的有些動搖了,加上這個時候房嬤嬤和碧蓮一起出來,房嬤嬤沒有碧蓮那樣好說話,而是板著臉道:“我家主子說了,既然是公差她自然不會攔著,但是凡事都要講個規矩,她不想為難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要太過分,只能派女的進去。要是再囉嗦旁的,乾脆這客棧也不住了,我們這就打道回京,回去請伯爺和夫人給評理。”
房嬤嬤倒底在國公府那樣的地方待了大半輩子,捕頭一瞧,這老太太看著比知府夫人都有派頭,當即擺起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