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區的守將頒發了“節鋮”,“節鋮”也就是一種權柄的象徵,以便於戰事緊急時,守邊將領能以“欽差大將”的身份調遣附近兵馬,抵禦外侮,因而人們就把這些持有“節鋮”的守邊大將稱為“節度使”。唐玄宗開元年間,重新調整邊鎮佈置,使節度使權力越來越大,不但是各邊區的軍事指揮官,而且還統管該地區的行政、司法、經濟儼然是獨霸一方的地方王。在這種大權獨攬的情況下,唐玄宗晚年,管轄今天河北、山西、遼寧一帶的節度使安祿山趁唐朝內地兵力空虛、政局混亂之機,起兵進軍京都長安,薛嵩也成了安祿山的支持者。後來在唐肅宗的勉力號召下,各地勤王部隊合力平息了變亂,安祿山死後、包括薛嵩在內的許多帶兵大將降歸了朝廷。限於朝廷的勢力,這些降將沒有受到懲罰,因為還必須借用他們手下的兵力鎮守邊關。
唐代宗繼位後,為了安撫廣大的關東(即渲關以東的華北平原地區)地區,將這裡劃分成五大勢力範圍,分別安置甩不掉的“安史之亂”降將薛嵩、田承嗣、張忠志、李懷仙及侯希夷。實際上在“安史之亂”餘波震盪下,這五支兵馬一直沒有停止過互相爭奪攻伐,唐廷予以明令劃分,不過是委屈求全地接受眼前的事實,為他們劃定勢力範圍,以求安定。
五位大將中的薛嵩與田承嗣,一向關係較為密切,以往曾多次並肩作戰,同生死、共患難,而且兩個家族間還互通婚姻,建立了親家關係。如今按朝廷的劃分,田承嗣轄有魏博五州,大約是今天的河北省東部及山東省西北部一帶,將府則定駐魏城,也就是今日的河北大名。而薛嵩的轄區則遍及山東省甫部及河南省北部一帶,將定駐潞州,即今日的河南安陽。雙方地境相接,成為鄰“邦”;但兩相比較,薛嵩的轄區土地肥沃,氣候溫和,物產豐富,田承嗣的管區、遠遠不及;田承嗣看在眼裡,心生貪念;於是不惜橫徵暴斂,招兵買馬,充實戰備,加緊操練,準備在秋涼之後,起兵攻打潞州,他已把舊日交情盡拋腦後。
薛嵩這邊打探到訊息,心中十分焦急。倒不是薛嵩的兵力不足以抵擋田承嗣部,他焦慮的主要是“安史之亂”方息,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剛剛喘過氣來重振家園,如果又行交戰,眼看兩鎮的安定與繁榮又將毀幹一旦。一向崇尚文治的薛嵩一邊加緊戰備,一邊卻不免長吁短嘆,憂心忡忡。
平日裡很能逗義父開心的紅線女見薛嵩整日愁眉不展,無心言笑,就拿出新作的詩文給義父過目,薛嵩表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淡漠態度;她在月下為義父撫琴弄曲,薛嵩也根本沒有平日裡那種陶醉在琴音裡的模樣。紅線女見狀也不免心事重重,她心想:“義父深恩厚德,平日裡待自己如同親生女兒,如今也該是自己挺身而出,為父分憂的時侯了!”
別看紅線女平日裡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其實她對本鎮時勢早已暗察在心,深知義父為何而愁。紅線女試著向義父探詢道:“風聞田家兵馬將於秋後前來攻打潞州,是嗎?”薛嵩站起身來,面露不悅,苦笑著說:“此乃軍國大事,不是你們女兒家所能操持的,還是不必為我操心吧!”
紅線女聞言不再說什麼,縱身一躍,飛上了自己的繡閣,轉眼工夫,只見她穿一身墨綠色緊身夜行裝,腰插一支龍紋匕首,手執一柄青霜寶劍,飄然由樓上飛躍而下,神情肅穆地對薛嵩道:“今夜將往魏城一探究竟,此去必可挫彼銳氣,或能化解一場浩劫!”說完,還沒等驚得口瞪目呆的薛嵩有所反應,轉眼間就騰身而去。
就在月圓星稀,冷露無聲的夜晚,紅線女施展“嫦娥奔月”的飛騰絕技,更鼓聲聲中,越牆深入護兵把持極嚴的魏城節度使府中。用點穴之技劫持了一名護兵,問明田承嗣的住所,然後點了那護兵的啞穴把他綁了丟在花叢中。紅線女隨即悄無聲息地越上田承嗣臥房屋頂,揭開屋瓦,象燕子一般飄落在田承嗣的臥榻旁,燭影搖紅,羅帳內田承嗣正鼾聲大作,枕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隻錦盒,紅線女輕輕掀開羅帳一角,探手取出錦盒,轉身照原路越出田府,運起神行輕功,返回了潞州。
這邊潞州城內的薛嵩是整夜沒合一下眼睛,晨光初露,紅線女面帶紅暈地走進薛嵩書房中,喜滋滋地把上只錦盒遞到薛嵩手上。
薛嵩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細看,這是一隻雕琢精美的烏檀木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有田承嗣官印一方,以及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和田承嗣的生辰八字與平安符。薛嵩驚呼道:“紅兒啊!這不是田承嗣的命根子嗎?你是怎麼弄來的?怕是此刻已把他急瘋了呢!”
話說田承嗣一早起來發覺自己的寶盒不見了,又氣又急,一連殺了幾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