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道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城市變得五光十色,開始展現它的另一面。
黎凱青最後一句話,好似在溫朗英的臉上拍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不疼卻有點難堪。這難堪讓溫朗英不得不正視,他不能用以往對待床伴的態度去對待穆檀痕。穆檀痕跟以前床伴是不同的。
跟穆檀痕生活將近半年,溫朗英對穆檀痕滿意不減反增,越是在意,溫朗英就越有掌控床伴的意識。只是穆檀痕脾氣雖好,個性卻很強,不容溫朗英插手支配。要想愉快的在一起生活,就得有一方退讓才能繼續。以目前情況看,指望穆檀痕做出退讓不太可能。
是不是自己就退讓退讓呢?
溫朗英心裡這樣想的時候,電腦屏忽然進入屏保,房間裡忽的一暗,暗得溫朗英的心也跟著跳了跳,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要偏離軌道了。
溫朗英的人生,在他二十歲前,就已經規劃定下,到目前為止,一直是穩穩實現著規劃步驟。一肩挑著兩家延續,挑著四位老人的期望,想到這,溫朗英的心猛的收縮了一下。不行,感情不能失控,過於在乎一個人,是對理性的挑戰,對於這種挑戰,溫朗英一向敬謝不敏。
溫朗英從小到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事情脫離自己掌控,奔向未知方向。當初衛鳴一有違反同居協定的意圖,溫朗英發覺後就絕然中止關係。以往都能果斷處理,這一回當然也可以。
這段情本就是誘騙得來,如若止於現在,分開後,自己的誘騙之舉不會有暴露的一天。在對方心裡,這段情還是條件相配的處物件過程。因相處不融洽而分手,雙方互不相欠,關係斷得不算惡劣,以後再相見,還能相逢一笑。
慢慢踱到落地窗前,溫朗英將額頭靠在冰涼的玻璃上,讓自己更加清醒,以堅定心底的決定。
對!不如就此分開,留得以後相逢一笑泯情怨。
溫朗英閉了閉眼後睜開,透過落地窗尋找穆檀痕,從書房落地窗可以看清別墅門前草坪。
別墅門前草坪空空蕩蕩,不但不見穆檀痕和狗狗的身影,連黎凱青開來的那部越野車也不見蹤影。
走了?穆檀痕生氣帶了寵物和黎凱青開車離開了麼?他們之間就這樣結束掉了?
溫朗英心一凜,豁地轉身跑下樓梯。衝下了樓梯到大廳,溫朗英目光先掃向沙發角落,那處地方是大黃貓的地盤,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那隻胖乎乎的懶貓都霸佔著那位置。
沙發角落是空的,沒有大黃貓蹤影。
真的走了!穆檀痕真的把自己所有寵物都帶著離開了!
確定這一點後,溫朗英的心亂了,兩腳發力,風般衝到了大門外。大門外還是安安靜靜,有花香清風,卻不見一個人影。明明是秋高氣爽,卻讓溫朗英呼吸不暢,從頭到腳好似被什麼悶頭悶腦罩住。
“溫總?”小馬遲疑的聲音從溫朗英身後傳來。
溫朗英鼻尖飄來一股菸草味,他連忙轉身,看到別墅牆壁的花架下站著小馬和黎凱青。兩人一人手上夾著一支點燃的香菸,正齊齊愕然地瞧著他。
“哦!凱青,你沒走。”看到黎凱青在花架下,溫朗英鬆了口氣。
黎凱青臉上有點古怪:“怎麼,不想我留在你這混一頓晚飯?”
“當然可以!”溫朗英露齒一笑,彷彿好友將他身上的陰霾掃除。“還有沒有煙?給我一支。”
黎凱青朝小馬努了努嘴,他身上沒帶煙,手上的煙是小馬敬的。
小馬連忙掏出煙盒輕輕一抖,抖出一支敬給老闆:“溫總,剛才你貿然衝出來的樣子,害我以為有地震要發生。”
溫朗英明白剛才自己舉動有點失態,嘴角扯了扯沒解釋,伸手接過煙叼到嘴上,小馬連忙舉著打火機上前點著。
“小檀去試車了?”吸了兩口,溫朗英裝著不經意地問起。如果穆檀痕跟他鬧決裂,黎凱青不會還神色如常地在跟自己保鏢湊到一起啪香菸。黎凱青就是不為穆檀痕打抱不平,刺幾句的機會不會放過。
“嗯,我下樓正好看到小檀開著越野車出大門。”
黎凱青鼻孔噴出一個大煙圈,他在初中就學會吸菸,之後高中大學一直抽,好在沒上癮,不吸能挺過去。
到武海辦了青黎會所,會所禁止吸菸的地方很多,黎凱青身為老闆當然得領頭遵守,吸菸次數隨之變少。不抽不抽,就想不到將香菸隨身攜帶。
溫朗英跟黎凱青差不多時候學的抽菸,但沒黎凱青抽得多,學會就沒什麼興趣,不是應酬,基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