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歌的感嘆,李蒗涯攙著易千秋走在前邊。走了一會兒,薄薄的霧氣便出現在三人周圍。越往裡行進,霧氣更是越發的濃,半柱香後,已經到了十步之內不見人影的地步。
“就在前面不遠了。”李蒗涯抬了抬手臂,指向前方一片迷茫。他攙扶著易千秋,小心地前行,後頭的秦殤歌則牢牢盯著前面兩人,一刻都不曾鬆開。
突然,秦殤歌覺得腳下一軟,地面如不受力般凹陷下去。他縱使費盡全力也難以掙脫,反倒是越陷越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拼命地要將他拖至地獄!
“李蒗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氣憤地怒吼。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易千秋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秦殤歌,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告訴你,這裡的泥沙是會吃人的,沒有按規定的路線走,那就只有陷入沙土之中,即便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輕易掙脫!哈哈哈,哈哈哈!”
“易千秋,本尊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秦殤歌的聲音漸漸微弱,最後終於迴歸沉寂。
“師傅,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秦殤歌遲遲不回,黑羽宮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況且,這流沙不一定能製得住秦殤歌這般厲害的人物。
“不用擔心,為師早就打算好了,我們去東流皇宮。”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耐心規勸
那邊,易千秋慫恿李蒗涯匆匆趕往東流皇宮;在黑羽宮中,涼瀾的竹林小居卻迎來了一位她意料之中的人物。
白玉一大早便來到了涼瀾休憩之處,她在籬牆外徘徊了半天,卻遲遲不敢邁進半步。她害怕瀾兒又像上次那樣激動,二話不說便要將她趕出門來。
其實,打從白玉來到竹林小居,涼瀾便已經察覺,她沒有吱聲,一方面是想看看白玉究竟想幹什麼,而另一方面,她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所謂的“姨媽”。說到底,白玉也是個可憐人,失去所有,到頭來卻只換得了徹骨心傷。她恨木傲龍是有理的,可是,她是真的恨他恨到不死不休嗎?
夏日的陽光分外灼熱刺眼,白玉已經在門外徘徊了將近一個時辰,在這麼下去,身子骨再硬朗也頂不住啊。
終於看不下去了,涼瀾推開門,對白玉喚道:“白前輩,外頭如此炎熱,不如到裡頭來休息片刻可好?”
白玉沒想到涼瀾會主動相邀,愣了愣,隨即便如獲大赦般隨涼瀾進屋。
“白前輩好興致,閒來無事便四下逛逛。不過這烈日炎炎,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在太陽底下呆的太久著實對身體無益。”給白玉斟了杯涼茶,涼瀾平靜地說道。怎麼說也是世代行醫出生,涼瀾的口吻聽上去倒挺像給病人看診的大夫。
白玉受寵若驚,端著茶杯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瀾兒……大姨……大姨好開心,你這是在關心大姨嗎?”
“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半個大夫,見有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然要提醒一下。”
白玉有一瞬間的失望。不過瀾兒現在的態度和剛來時相比已經要好上百倍,她不該過分奢求的。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她明白。只要努力,相信瀾兒總有一天會接納她這個大姨的。
“瀾兒,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給大姨……給我說說好嗎?”怕引起涼瀾反感,白玉改口。
“沒什麼好說的。我過得很好。”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算起已經近十年,十年的事,哪是一朝一夕講得完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白玉以為涼瀾是覺得往事愁苦才不願再提起,她緊緊攥著手裡的茶杯,關節泛白。“我不該把你交給木傲龍,如果沒有到擎天山莊你就不會出事,也就不會受苦……”江湖是人吃人的地方,小小年紀便要獨自面對險惡的人心,其中的彷徨與無助一定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想到這裡,白玉的眼圈有些泛紅。
“受苦?受什麼苦?”涼瀾聽得雲裡霧裡,要說苦,那也應該是她來之前,木婉瀾在擎天山莊裡被排擠的痛苦。
“瀾兒,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聽秦殤歌說西樓的前身是夜雨樓,那是什麼地方我很清楚,你呆在那裡,必定……必定……”說到這裡,白玉已經哽咽。她可以想像瀾兒瘦弱的身子被強迫訓練的樣子,夜雨樓的殺手之所以能聞名天下,其背後的付出定是超出常人想像的。瀾兒也會武功,她的一身武藝得來是何其不易!
話到這兒,涼瀾終於明白白玉所言為何,她給白玉遞上一塊手絹,輕笑著說:“你誤會了,我從未在夜雨樓呆過。”
“可是你如今不是西樓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