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看著懷中昏迷的章無象,赤金龍氣在他體內左衝右突。遠處張翕的道袍已被地火燒去半幅,十二道鎮山符籙在深淵邊緣明滅不定。
\"青龍歸位!\"
龍晏長嘯聲中,漫天冰晶突然靜止。他額間浮現的青色龍紋裂開皮肉,一尊百丈青龍法相破體而出。十三峰最後的山體正在崩解,吞噬地火的冰螭猛然昂首,霜白瞳孔裡映出章無象胸口的赤金光芒。
\"以吾赤心,奉爾龍魂!\"
龍晏的冰晶手掌貫穿章無象胸口,卻不是穿透血肉,而是抓住那道沸騰的赤金龍氣。章無象突然睜眼,七竅中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燃燒的龍炎。兩人身下的凍土瞬間汽化,露出深藏地脈的遠古祭壇。
冰螭發出震天嘶吼,整座離州城籠罩在結界內安然無恙,但是城外一座山卻被炸裂。龍晏背後的青龍法相突然扭曲,分化出赤金與霜白兩道龍影——正是十三峰鎮壓千年的凶煞本體。
\"結陣!\"張翕的拂塵甩出北斗七星陣,七道星芒釘住冰螭七寸。齊岱帶著道士及止念大師門下三百修士,結成天河大陣當空罩下,卻在接觸龍煞瞬間崩碎成冰渣,張翕的七道星芒釘也搖搖欲落。綏陽的劍陣剛起就被赤金龍炎熔成鐵水,綏陽自己也噴著血摔在龜裂的祭壇上。
龍晏感覺自己的經脈正在被兩種極端力量撕扯。左半身凝結出冰晶鎧甲,右半身卻爬滿赤金鱗片。章無象突然握住他貫穿自己胸膛的手腕,將體內隱雲的博山摘了下來:\"當年你和張真人用博山救我性命,今日我還你整條龍魂。\"
博山倏忽隱入龍晏身體,青龍法相光華大作,祭壇上的古篆突然亮起。龍晏大吼,“重結法陣!”
齊岱踏著燃燒的香灰躍上殘破的山體,手中硃砂繩突然繃直。道士及三百修士的玄色道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們腳踏的方位正在青磚上灼出焦痕——那是龍晏剛以精血繪製的二十八宿圖。
\"坎水位補三才!\"龍晏冷喝穿透狂風,綏陽劍鋒挑起的冰凌竟在半空凝成卦象,暴雨呼嘯而至。最前排的修士突然齊聲暴喝,手中青銅羅盤同時炸裂,飛濺的銅屑在暴雨中結成鎖鏈狀的陣紋。齊岱甩出的鎮魂符還未觸地便自燃,符灰混著血雨落在陣眼處,竟凝成七盞漂浮的幽冥燈。
陣型中央突然炸開赤焰,三名修士的道袍瞬間碳化。他們裸露的後背上浮現出與地火同頻跳動的咒印,皮肉在高溫中滋滋作響卻無人後退半步。
\"離火位轉巽風!\"龍晏與張翕同時喊道,話音未落,齊岱已咬破指尖彈出血珠,修士們踏著燃燒的足印急速換位,陣型眨眼間從北斗七星化作盤旋的太極魚。
綏陽的劍鋒突然插進陣眼,冰霜順著劍柄瘋狂蔓延。三百修士的佩劍同時出鞘,懸在頭頂結成劍網。當地底傳來龍煞的嘶吼時,所有劍刃齊齊轉向深淵殘留的縫隙,劍穗上繫著的五帝錢迸發出刺目金光。齊岱的硃砂繩突然寸寸斷裂,繩結處爆開的銅錢在空中組成\"天羅地網\"四字古篆。
龍晏的瞳孔化作冰藍色,青龍法相一聲龍鳴,張翕呼道\"陣落!\",劍陣轟然墜落。三百道劍光刺入地縫的瞬間,修士們口鼻同時溢血,但腳下的星宿圖卻亮如白晝。深淵裡正要衝出的冰螭撞上劍網,龍鱗與劍刃摩擦出萬千火星,這些燃燒的碎屑在空中凝成新的符咒,反過來壓制著暴走的龍氣。
陣型邊緣突然有修士化作冰雕——那是冰螭煞氣順著劍陣反噬。龍晏高喊:“師兄!”,張翕甩出紫電將最後三張紫符貼在冰螭天靈,冰雕表面頓時爬滿血色紋路。龍晏道:\"兌澤位啟輪迴!\"還活著的修士同時割破手腕,血線在陣中游走出赤龍銜尾的圖騰。當冰火交織的光柱沖天而起時,整個離州城的殘垣斷壁都蒙上了淡金色結界,那些正在裂縫中翻湧的地火竟如退潮般縮回深淵。
十三峰殘存的根基下法印凝結,冰螭發出悲鳴。赤金龍氣裹著冰螭本源,竟主動撞向龍晏的青龍法相。龍晏有些意外,略一思量,用青龍法相裹住赤金龍氣及冰螭,收進了自己的身體。張翕大喊:“不要!危險!”但是不等他話落,一條赤金龍體也自離州方向飛旋而至,龍晏高舉左臂,手掌翻摶將它接住,也推進了自己的體內。
張翕、齊岱、綏陽眼神難掩悲壯,靜靜地看著龍晏。
龍晏道:“收服赤金龍魂和冰螭,本想送回十三峰重新封印,但是十三峰損壞嚴重,寒冰已無鎮封冰螭的力量,我這才心下一橫,將冰螭和赤金古龍都暫時封在了自己體內。”
“封得好!封得好!”道士從冰雪中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