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辦法,忙道:“我們還是趕緊去鎮上,找人餵奶,還要買米!”說著,他又望了範遙與莫聲谷兩人一眼,跟著補充,“米湯總比魚湯容易些!”
奚大夫這般數落,莫聲谷與範遙俱是面露羞色。然而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他們倆的交情卻是好了許多,幾人快馬加鞭地一路往鎮上去,範遙見融陽終於哭累昏昏睡去,不禁好奇地發問:“莫七俠在遇到我們之前,又是如何照顧融陽的?”
莫聲谷面色微紅,低聲道:“青書照顧。”說到此處,他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滿臉憂愁地嘆息,“吃喝拉撒睡,融陽都要人照顧啊!”
範遙心頭一驚,從未如此誠心誠意地期待宋青書早日復原。
宋青書在三日後醒了過來,那時融陽正光溜溜地躺在他的身邊,以一個極考驗柔韌性的動作將自己的大腳趾塞進嘴裡去。宋青書見狀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他背上有傷這幾天一直是趴著睡,只能忍著疼匍匐著爬過去將融陽的腳趾從他嘴裡拔/出來。融陽正吃腳趾吃得興高采烈,見被宋青書阻止,頓時不滿地哼了兩下,又哭了。
莫聲谷在馬車外聽到哭聲,急忙掀開簾子往裡張望,入眼便見著宋青書正輕輕撫摸融陽的面頰和脖子,才摸了沒幾下,融陽舒服地打了個哈欠,不哭了。宋青書望了融陽一會,低聲道:“真乖!”低下頭以自己的鼻尖微微蹭了蹭融陽的額頭與面頰,眼底的脈脈溫情如流水般緩緩流出,教人目眩神迷。
莫聲谷一見這般情景心中便無由地升起一股寧定與滿足,好似怕破壞了這靜謐美好的氛圍,他以一種自己也不自覺的溫柔口吻低聲喚道:“青書!”
宋青書轉過頭來望著莫聲谷微微一笑,只輕聲道:“七叔,有乾淨的帕子嗎?融陽流口水了。”他雖憔悴,可這一笑卻是頗有幾分風流婉轉。
“有!有!”莫聲谷眼眶一熱又強自忍住了,急忙鑽入車廂熟門熟路地自車廂中擺著的一隻木盒中翻出了一條帕子。他正欲伸手遞給宋青書,又忽然醒悟過來,猛然將手一縮,只急切地道,“你還傷著,不要亂動,我去請奚大夫!”
“七叔!”宋青書見他六神無主,趕忙伸手扯住他。只是他這動作稍一劇烈便扯到了背後的刀傷,頓時滿額冷汗,只氣喘吁吁地道,“七叔,我沒有大礙!”莫聲谷見他面色慘白嘴唇脫色,哪裡能信他。還想開口,宋青書卻已自他手中抽出了那條帕子,一邊仔仔細細地給融陽擦去了口水,一邊輕聲言道,“王保保愛重趙敏又一心想我歸順元廷,既得我訊息便絕不會輕輕放過。縱使沒有七叔,他手下兵多將廣,找到我也只是早晚而已,七叔勿需自責。”
這番話莫聲谷也不是第一次聽宋青書說了,上一次時還是在王保保動手之前。如今宋青書身受重傷命都差點丟了,不想他醒來半句不問自己的傷勢,出口的話仍是勸慰。想到此處,莫聲谷心中更是酸澀,只低聲道:“總是我的過錯!”
宋青書見莫聲谷耿耿於懷,不由輕聲一笑,戲謔地道:“七叔請恕侄兒無禮,想那王保保大將之才深謀遠慮,七叔卻只是江湖武夫又心性耿直,若論心計便是十個七叔捆起來也不是一個王保保的對手。然而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任那王保保如何處心積慮又帶來眾多兵馬,你不也帶著侄兒安然突圍了嗎?如今王保保也是命懸一線生死不知,便是要為此事鬱卒,也該是王保保更甚才是。”
縱使莫聲谷滿腹心事,聽宋青書這般打趣也不禁莞爾。他沉默地註釋著宋青書,片刻之後忽然伸手緩緩地撫著他的肩頭一陣。宋青書背上有傷,如今身上卻只穿了一件絲制中衣。寬鬆柔滑的絲綢下,宋青書突出的肩胛骨硬硬地硌著莫聲谷的掌心。莫聲谷見他病骨支離極是憔悴,不由低低一嘆,沉聲道:“七叔心裡有數!”說著,他一掀簾子,走了出去。
莫聲谷出去沒多久,範遙與一名掛著白鬚的老者一起鑽入了車廂。宋青書見那老者一進來就盯著他的臉猛看,又伸手為他把脈便心知這位想必正是莫聲谷口中所說的“奚大夫”了。奚大夫給宋青書把過脈,又檢視了一番他的傷處,便滿意地點點頭,出去煎藥了。
範遙卻並沒有走,仍坐在車廂裡笑意盈盈地望著宋青書。宋青書被範遙看著一陣狐疑,正欲開口發問,只聽地範遙大叫一聲:“哎喲!尿了!”宋青書轉眼望去,果然見到被扒地光溜溜的融陽正在車廂內撒尿。童子尿雖說並不腥臭,宋青書卻也暗自詫異為何範遙還不抱融陽出去。哪知範遙只笑眯眯地等融陽尿完,便順手收拾了被他尿溼的一層棉被扔了出去,又翻出新的一層棉被墊在融陽身下。
宋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