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隨手撕扯下來,甩到一旁。
一旁的小北和小西齊齊看呆了眼,臉蹭地就紅了。許沁早早戴上了口罩,倒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只是長長的睫毛撲眨了一兩下。
男人裸露著溼漉的上身,身軀高大,肌肉緊實,線條流暢而性感,幾滴水珠從他脖子上滑落,一溜兒地劃過胸膛、腹肌、人魚線,隱進長褲子裡不見了。
許沁不免倉促地上下掃一眼,移開眼神。
宋焰極輕地扯一下唇角,轉身趴在床上,做個配合的傷者。
小北和小西還在一旁臉紅耳熱,許沁沉默而訓誡的眼神已掃過去,盯了她倆一下。兩人這才回過神來。
小北過來協助許沁給宋焰清理傷口,小西在一旁記錄。
許沁拿醫用尺量了一下創處:“脊柱右側3厘米處,長13,最寬處2。5。”
小西埋頭書寫。
“割裂傷,傷口內有油漆碎片,鐵屑,水草……”
小西聽著都疼,忍不住抬起頭問:“怎麼弄的?”
許沁沒回答,腦子裡一晃而過宋焰把她推開的場景,斷裂的車架在他背後劃下這樣一道駭人的傷口。
而剛才在醫院門口,他眼疾手快,把她從那枚針頭前救下……
想到此處,許沁不經意瞟一眼宋焰,他背身趴在床上,頭埋在手臂裡,看不見臉。只看得見手臂上一塊塊的擦傷,蹭紅了表皮。
她讓自己收回思緒,拿起手術鑷給他清理傷口,剛碰到傷口中的一枚油漆碎片,宋焰的身體驟然縮了一下。
隔著薄薄的乳膠手套,背肌賁張的力量感傳到許沁小指上,直抵心間。
只一瞬,他很快放鬆下去。
許沁停了一秒,問:“你確定不要麻醉?”
宋焰埋著頭:“嗯。”
小北和小西瞪大眼睛,面面相覷,不會吧?等清理完,消了毒,還要上藥縫針,得多疼啊。
許沁沒多勸,繼續手術。
然而,不知為何,這次手術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
每一次把工具伸進傷口,他背部肌肉因疼痛而緊繃的微顫都會順著她小手指的指尖撞進她心裡,一顫,一顫,有了生命。
好似光腳走在浴室,每走一步,都細微地觸一道電。
清晰地提醒著她:她面前是一個活生生的有痛感的人,而不是麻痺了知覺的昏迷的工作物件。
每一步都觸麻到心間,讓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要營造這種效果。
到最後收尾的縫針階段,小西和小北的輔助工作已完畢,小西兜裡的手機不停震動,她拿起來看一眼,臉色突變,捅了捅小南。兩人眼神交流了一陣,很快就跑出去了。
許沁也沒管她們。她們自有分寸,不是十萬火急的事不會這麼跑開。急診科天天都是特例,也不能按常規來出牌。
手術間裡只剩下許沁和宋焰兩人,一室安靜,靜得彷彿能聽到縫合線從面板組織下穿過的聲音。
許沁自己都沒意識到,口罩下,她呼吸出來的空氣凝結成了一顆顆的水珠。她額頭上也泌出了一層濛濛的細汗。
她熟練而緩慢地操作著持針鉗,忽而開口:“醒著?”
宋焰:“嗯。”
顯然沒心思和她聊天。
兩人又無話了。
只有他背上的肌肉隨著她指尖的針線,突突一下,碰觸著她的指尖。
她看他一眼,他鬢角全是汗,沾溼了碎髮。他一直強忍著痛。
許沁垂下眸,說:“今天在湖裡,謝謝你。”
宋焰嗓音散漫,從手臂間傳來,不太清晰:“工作職責。”
許沁問:“剛才在移動病床前拉我,也是工作職責?”
宋焰一動不動,沒有即刻回答。
小小的空間裡,令人壓抑的沉默。
許沁從容地剪了線,說:“好了。”腳尖輕輕一蹬,椅子滑開一小段距離,“回答我。”
宋焰一身溼汗,坐起身,語氣終於隱忍了惱意:“許沁,你想幹什麼?”
許沁:“什麼?”
宋焰直視她的眼睛:“莫名其妙跑去我家求和好,你想幹什麼?嗯?和好,”他諷刺一笑,帶著鄙夷,“你想清楚了沒就來說和好?”
許沁盯著他,黑眼睛筆直而用力。他頓感窩火,大手摸上她的臉,一把扯下她的口罩:“你想怎麼和好,嗯?陪你玩,玩夠了再一腳蹬開。你想幹什麼?跟這麼瞎鬧有意思嗎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