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話都只會說你一個人的名字。可是為什麼我不能在你身邊呢?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當年不思進取所以我們活生生被我媽媽給拆散了。你真的會這樣對你的熊司露說嗎?”
溫繪年並不說話,只是瞪著陸書然看。
“你這副模樣,已經說明我猜對了。”陸書然的確在笑,但神情是說不出的失落,“你這種人,只會對她說,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拋棄了她七年,是你讓她難過,把一切的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扛。就像七年前,你為了想和她在一起而不顧一切地賺錢,最後差點累死自己,卻也依舊保護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你的愛好偉大啊,偉大到最後對方都不理你了。”
溫繪年把飯盒拿過來,安靜吃飯,神態悠閒得彷彿陸書然什麼也未說。
“你到現在依舊覺得熊司露才是你正確的選擇嗎?”
溫繪年一邊咀嚼一邊說:“這沒什麼好多想的。”
“我為了你去美國……”
“不,是你本身就去美國,我們湊巧在美國重逢而已。”溫繪年說,“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但你的恩情好意我也都一一償還過了,並未虧欠你任何。”
“就算你虧欠我我也不會讓你怎樣報答我。”陸書然搶白,“但你還不懂嗎?你做的所有事只有我最瞭解。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你不說話我也能明白你在想什麼,這難道不是愛情最好的狀態嗎?那個熊司露永遠不懂你想什麼,你要什麼,她只會一味索取!”
溫繪年低頭看著飯盒裡的紅燒排骨,這是她媽媽的拿手菜:“不是互相理解就是最好的狀態,其實你沒有你想的那麼瞭解我。”
陸書然面上一紅,走出了溫繪年的休息室。
溫繪年咬著筷子,看著低低的天花板。天花板被太過明亮的LED燈照得晃眼,但溫繪年卻是第一次腦子放空,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好。
熊司露來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見陸書然走出來。本來她還有些要和溫繪年聊一聊的情緒這瞬間又被一掃而光。
但她還是堅持要去找溫繪年,最起碼心裡的那些疑惑要給她當面說清。
她在走廊上遇見溫繪年。溫繪年正在和一個患者家屬說話,那家屬在哭,溫繪年拿紙巾幫她擦眼淚。
為什麼這麼溫柔?對誰都這樣溫柔……
熊司露站在遠處看著她未叫她,等她自行發現。
溫繪年就那麼有耐性一直和那家屬說話,等她發現熊司露的時候熊司露膝蓋都打不了彎了。
“嗨,熊,吃飯了沒?”溫繪年向她打招呼。
“你就知道吃。怎樣,要請我吃飯嗎?”溫繪年真是奇怪啊,為什麼面對溫繪年的時候她就是那麼沉不住氣呢?她這些年修煉出來的好氣質好脾氣都去了哪裡?為什麼一見到她就破功啊。
“可以啊。”溫繪年微笑,“剛好我也沒吃,去我醫院旁邊那家吧,你應該愛吃義大利麵。”
兩個人坐在西餐廳裡,這裡的氣氛很好,還有悠揚的音樂。
溫繪年向熊司露推薦了他們家金槍魚義大利麵和雞翅,熊司露對食物也沒什麼企圖心,溫繪年說什麼她就吃什麼了。溫繪年自己卻只要了一份洋蔥圈,結果那洋蔥圈自上來之後就沒被寵幸,一直孤孤單單地躺在溫繪年面前。
“昨晚你為何像白痴一樣坐在那裡?”熊司露決定單刀直入。但這單刀入的也未敢直接插中溫繪年的要害,先切開一絲肌肉再說。
“因為你的床小啊,我怕擠到你。”溫繪年扶了扶眼鏡,說得倒是真誠。
“那我……做了什麼?”是,沒錯,熊司露的確是明知故問,但她還是懷著一點點的僥倖心理問道。
“做了什麼啊。”溫繪年居然笑得非常詭異,“你覺得你做了什麼呢?”
“靠,不必拐彎抹角!我知道……我喝多了……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你呀,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嗯,好啊。”溫繪年不冷不熱地回答。
熊司露怎麼都覺得她陰陽怪氣很討厭,但又不想這麼快就把她一棍打死,還企圖繼續說些讓氣氛好起來的話:“剛才我見到陸書然了啊,她這麼晚還來找你,是要約你嗎?”
從溫繪年的表情上永遠都看不出她的想法:“怎樣?”
又是這種沒頭沒尾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接茬的白痴話,熊司露繼續忍耐:“她對你還真是上心,不是都追著你去了國外。這些年你們相處的應該不錯吧……”
等待著溫繪年的否認,但在很長的沉默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