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覺得那裡是個很恐怖的所在——她臉色發白。緊緊地箍了徐令寬的脖子:“我不去,我不去……爹爹,救命啊!救命啊!”
聲音又尖又利,身子瑟瑟發抖。
徐令寬不由皺起了眉頭,說五夫人:“你怎麼能這樣嚇孩子!她還小,你慢慢跟她說就走了”然後又拍著女兒的背,“歆姐兒不怕,有爹爹在,不會讓你娘把你關到柴房裡去的。”
爹爹常常不在家,家裡的事都由孃親說了算。
徐令寬的寬慰並沒有讓歆姐兒安心,歆姐兒反而把父親的脖子摟得更緊了:“我不去柴房,我就要黃鸝。”
這養兒不教是父之過,養女不教是孃的錯。她教訓女兒,徐令宜這個做爹的或是迴避,或是在一旁看著,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難道他以後教訓詵哥兒的時候,她也能隨便就插嘴不成?
想到這裡,五夫人的火氣也上來了。
“五爺!”她眉宇間有了幾分惱怒之色,“您看看她這脾氣,再順著她,以後可怎麼得了!”
歆姐兒知道,家裡的人雖然都怕父親,可要是母親板了臉和父親說話,父親什麼都聽母親的。
她立刻尖聲厲叫起來,好像這樣,父親就聽不到母親在說什麼了,她的要求也就很快能實現了。
五夫人氣得鬢角青筋都冒了出來。
徐令寬看了看把他當救命仙草的女兒,又看了看神色不虞的妻子……讓女兒傷心固然非他所願,可讓妻子不快,也不是他的初衷。想到這些,他立刻拍板:“好,爹爹給你弄黃鸝鳥去,一面說。一面摸了摸女兒的柔順的烏髮。
歆姐兒抬頭,又驚又喜:“爹爹……”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
徐令寬看見女兒這個樣子,心裡一鬆,笑道:“那你可不能再哭了!”
歆姐兒連連點頭。
五夫人已忍不住眉頭緊鎖:“五爺……”
徐令寬卻朝著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說。
五夫人慾言又止。
歆姐兒心花怒放。
徐令寬把歆姐兒交給了立在一旁的石媽媽。
“快去洗臉,把頭梳一梳,”他笑著颳了一下女兒的小鼻子。“這個樣子,像個小丫鬟似的,哪有一點我們徐家二小姐的樣子!”
歆姐兒羞澀地笑,乖乖地跟著石媽媽回了自己屋裡。
徐令寬就攬了妻子的肩膀朝內室去。
“天氣這麼熱,你又懷著身孕,可要保重身體才是。”他柔聲道,“歆姐兒不懂事,你別和她鬥看來。她不是要黃鸝嗎?我們到時候給她買一對回來就走了。何必非要拘泥在這件事上不鬆口呢?”又勸她,“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說腿有點抽筋嗎?今天好了沒有?要不,我幫你揉揉?”
丈夫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五夫人心裡再不高興也不好意思繼續冷著個臉。
她舒展了眉頭,低聲道:“都是妾身不好,脾氣太急了。”
徐令寬並不想責備妻子,聞言忙道:“是這天氣容易讓人煩燥。”然後飾粉太平地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你快到炕上坐了。你看看,額頭上全是汗……”五夫人順從地坐到了炕上,心裡卻想著歆姐兒。
這樣可不行!
就是公主,也不可能想什麼就是什麼,得想個什麼法子把她這脾氣改一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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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天,徐令寬真的就買了兩隻和謹哥兒一模一樣的黃鸝來。
歆姐兒看了不知道有多歡喜。親自給鳥餵食,早上帶出去溜,晚上掛在自己屋裡東次間的書房裡。
五夫人見女兒這樣高興,把到了嘴邊的規勸又咽了下去。
等過些日子。女兒玩厭了再說吧!
到時候她肯定比此刻興頭上能聽得進去。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有小丫鬟跑進來:“夫人,二少爺從樂安回來了!”
五夫人點了點頭,讓荷香服侍她穿鞋,對身邊的石媽媽道:“看樣子,諭哥兒要參加今年的院試了。這要是過了,就是徐家第二個秀才了!”
石媽媽忙上前攙了她:“二少爺聰明伶俐,定能中秀才。”又道,“要是二少爺有了個好前程,我們詵哥兒以後也能大樹底下好乘涼。”
“說這話還早了點,”五夫人不以為意,“靠他,我看不如靠詵哥兒的舅舅!”
定南侯世子也是個十分忠厚可靠的人!
石媽媽忙笑道:“多一個人,多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