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裡“沙沙”響了兩聲,傳來桑國庭不甚標準的普通話:“a組繞去東面,b組原地等候……行動中務必保證人質安全,儘量留活口。”
局座竟然親自出動,李維斯不禁感嘆宗銘果然是他老人家親生的。
一分鐘後,a組就位,桑國庭下了攻擊的命令,數十名維和警察爆開集裝箱入口衝了進去。
暗夜裡響起空曠的槍聲,被大雨阻隔,彷彿夢境一般遙遠。李維斯猶豫片刻,三步並作兩步爬下輕鋼支架,握著槍往集裝箱內跑去。
“李維斯!”焦磊在頻道里喊了一聲,隨即“恪鋇靨玖絲諂蛹跋潿返墓嗄敬嶽鍰鵠矗磧八頻母潘私ァ
集裝箱裡槍聲四起,帶著迴音聽上去分外激烈。霍克和接應者完全沒想到有人偷襲,四個警戒人員一開始便被|幹掉了,其餘眾人藉著木箱、鐵桶和桌子的掩護開槍還擊,與警方打成一團!
李維斯戴著夜視鏡,一進去便看清局勢藏在了警方的防線之後,舉槍射向吊著宗銘的鐵索。“砰砰”兩聲過後,鐵索只冒了一朵小小的火花,紋絲不動。
“……”李維斯從未對自己的槍法如此失望過。
還好焦磊及時趕到,在他身後補了一槍,鐵索應聲而斷,宗銘“嗵”一聲掉到了地上。
“你的槍不行。”焦磊抽空還安慰他親愛的禿頭,“你咋不叫我一起呢?我咋說也比你打得準啊!”
李維斯真誠道歉:“我錯了!”
警方火力強大,壓著防線持續推進,李維斯終於找到機會衝到宗銘旁邊:“宗銘?宗銘你怎麼樣?”
宗銘落地後有短暫的昏厥,但迅速被槍聲驚醒,啞聲道:“手銬……”
焦磊藝高人膽大,直接對著他雙手中間開了一槍,手銬應聲而斷。
“伊藤……”宗銘向角落揚了揚下巴,焦磊立刻往匍匐在那裡瑟瑟發抖的黑影跑去。
“你怎麼樣?傷到哪兒了?”李維斯扶著宗銘的腋下將他撐起來。宗銘悶哼一聲,咬著牙根道:“左肩脫臼了,左腿動不了……別讓霍克跑了,這王八蛋……”
李維斯扛著他的右臂將他扶到集裝箱外,桑菡已經結束滲透跑了過來,頂著防雨布將宗銘接了過去:“傷得重嗎?車在外頭……”
李維斯體力透支,氣喘吁吁將宗銘交給他:“左肩脫臼了,可能還有其他傷,別讓他淋雨……”
話音未落,“砰”一聲悶響,一粒子彈在他身後的金屬壁上冒出一團火花,李維斯嚇了一跳,忙舉槍回擊,對桑菡喊:“帶他走,我掩護你們!”
桑菡駕著宗銘疾步往出口跑,李維斯跟在他們身後不住往偷襲他們的人射擊,不一刻焦磊扛著一個黑影衝了出來,單手舉著胸前的微型衝鋒|槍瘋狂掃射。
一行五人迅速撤退,很快便到達門口的車旁,李維斯反身拉開車門。桑菡剛將宗銘扶上車,忽見一個黑影從車頭前方悄然靠近,舉槍,一朵小小的火花砰然從他手中爆開——
“小心!”桑菡厲聲大叫,已然來不及,子|彈挾著勁風往李維斯後心飛去!
電光石火之間,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從車內噴薄而出,轉瞬間凝固了整個世界,暴雨像晶瑩剔透的細線一般“凍”在天地之間,蒸騰的水汽停止擴散,那枚襲向李維斯的子|彈硬生生停在他身後十公分不到的距離,後面拖著一道雨水形成的、斷斷續續的彈道!
瞬間凝滯,李維斯呼吸之間便擺脫了時空的束縛,矮身、轉頭、扣動扳機——
“砰砰”兩聲槍響,近得幾乎重疊在一起,與此同時,暴雨驟然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五米外轟然撲倒,濺起一地髒汙的泥濘!
李維斯跪在雨水中屏息凝視,看到桑國庭從前車上跑下來,將被他擊中的那人翻了個身,隨即抬頭道:“是霍克,死了,小李好槍法!”
李維斯撐著膝蓋站起來,走過去,看到霍克猙獰的面孔定格在死亡的一瞬間,眉心正中一個硬幣大的黑洞,不知為何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彷彿只是死神在那裡給他印了一枚指模。
“沒事了,你去車上,讓其他人來處理。”桑國庭發現李維斯神色有異,扶住他的上臂將他往車上帶,“不要看了,已經死了,沒事……小李、李維斯!”
李維斯倏然清醒過來,“嘶”地深呼吸了一下,意識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而且是近距離槍殺,整個人頓時抑制不住顫抖起來:“死、死了?是、是霍克?”
“你做得很好,很果斷,很勇敢!”桑國庭握著他的肩膀不容置